也许是她觉得他不重要;也许他对她而言有些分量,但不管怎么说,都还不到需要她费心隐瞒一段事实的程度。

因此,短暂的审视后,她说:“我偷喝了母亲的酒。”

萩原研二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偷喝?”

“是的,她不给我酒喝。自己却喝得醉醺醺。”

萩原研二笑道:“合格的母亲当然不会给自己的孩子喝酒……”虽然作为母亲,经常在孩子面前喝得醉醺醺也很不得体就是了。

“所以,你是偷偷地藏在角落里喝的?”

明明是“喝酒”这样的小坏事,可萩原研二一想到小孩儿抱着酒瓶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偷喝了一口酒,便觉得挺可爱。这小孩儿是稻川秋啊。

稻川秋支着下巴,看到坐在对面的青年眼中的温润的笑意。他大概觉得这是一出家庭喜剧。

“啊,”她的语调仍然随意,好像这事儿没多重要,不值得长篇大论的诉说。她说,“我在她面前喝的。”

萩原研二失笑:“那这怎么算偷偷呢?”

稻川秋说:“因为当时她死了。”

“尸体是不会说话的。当然也不会睁开眼睛。这不算偷偷,还有什么算偷偷?”

她轻松写意地吐出了这段话,如果不仔细听话里的内容,只看她的表情,她简直像是在说自己曾在某个夏天到一片海滩去度假相同点是,这没什么好值得纪念的。

可她说的分明是去世的母亲。

“……”

“………”

“………………”

令人窒息的沉默。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凝结成一块泥土,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后僵硬得开裂。笑容消失了,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听到的一切。

他想说些什么,但声音堵在喉咙里,沉甸甸让他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是和母亲关系不好吗?是时间过去了太久已经没有了悲伤的情绪吗?是……是因为什么,她的脸上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任何情绪呢?

萩原研二说不出任何话。

“啊呀啊呀。”

反而是她在看出他的窘迫后一下子笑了,笑得狡黠,像一只捉弄人成功后快快飞走的海鸥:“你怎么这幅表情。现在不是在审讯吗?也许这是假话呢?”

萩原研二心里又升起了一点儿希望。她就是个很喜欢捉弄人的恶魔嘛。

“那这是假话吗?”

“不。是真话。”

他沉默了好久,突然把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稻川秋不习惯这样近的接触和被抬起来、架起来那样不含情感的、玩闹性质的动作不同这样近的距离,情绪如月亮般扑面而出,汹涌、翻滚、沉重得让她说不出话。

他的手指滚烫得像林海中滚动的雷霆。她是那片林子。

“对不起,”萩原研二声音低低地说,“我不知道。”

“……”气氛是不是过于严肃了?糟糕。玩过头了。

“呃。没关系,”她干巴巴地说,“我只是想捉弄你。”

“我知道。小秋很喜欢捉弄人。不过,这样的表现也还是太违规了。”

萩原研二一只手盖住她的手指,一只手去碰她的眼睛。她那双桃花眼,本该含情,却总是冷淡地薄情。现在,他轻轻触了触她的眼尾,叹息着承诺:“如果小秋有一天想要哭泣,可以来到我这里。我绝对不会取笑你。”

他的表情很认真。这是承诺和誓言,对不对?

承诺和誓言仅仅是趋从人类的利益,随时可以变更的沙砾罢了。

稻川秋躲过他的手,转开头,说:“这只是一场审讯训练而已,你把它看得太重了。”

“而且,”她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