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预劲用力将宋枝鸾扯入怀中, 单手扶着她纤细的颈部,指骨慢慢收紧,小心翼翼一碰又松开,眸光明灭不定。

声音冷到人心悸。

“你对她做了什么?”

秦行之有极强的预感,眼下若说错一个字,恐怕就走不出这间房。

他把佩刀解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解释事情经过。

谢预劲听完,剑未收鞘,单抱着宋枝鸾到榻上,他坐在床沿,骨节虚虚划过她的脸颊,双眸微敛。

秦行之脑海里蓦然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宋枝鸾在梦里想抱的人,会不会就是……

他曾在父亲麾下与谢预劲见过,明明是与他年龄相仿,行事却杀伐果决,以至于秦行之从未将谢预劲当做过同辈。

谢预劲因为宋枝鸾对他起了杀意,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也许圣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宋枝鸾和谢预劲,分明渊源极深。

秦行之心情复杂,看了一眼宋枝鸾熟睡的侧脸,不再停留,想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

秦行之动作一顿,快步走到宋枝鸾床边,对谢预劲道:“是稚奴,将军先躲起来,否则等公主醒了,这事怕没那么容易揭过。”

他左右扫视一眼,将装衣的橱柜打开,“这里。”

谢预劲微眯了眯眼。

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外。

秦行之皱眉道:“来不及了。”

……

门再次被推开,来人放轻了脚步,殿内一片黑暗,柜子严丝合缝,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齐连不敢举烛,白日里来这太过显眼。

宋枝鸾的寝殿只有跟随她的两名女官和几名一等侍女能进,她对他虽不错,可也寻不着借口过来。

幸而他与公主府上下的人都相处的不错。

昨日听一名巡逻的侍卫说道,夜里公主的寝殿总是会闹动静,时不时就点烛亮起火了,齐连想到太子的吩咐,便壮着胆子前来看看。

月光还算澄亮,纵然没有蜡烛,也只有屏风内的景象看不透,不至于绊倒脚。

齐连合上门后,冒险在书案柜子里翻看。

刚拿起一本册子,身边突然传来响动。

他惊慌失措,把册子原封不动放回去,左右环顾一圈,打开最大的橱柜,往里一钻。

……

稚奴去找了两杯茶灌下,才稍稍清醒了些。

夜里守夜,她白日里会休息,可总睡不着,靠着茶打起精神,可今晚就这么一会儿醒茶的功夫她竟熟打起了瞌睡。

不知公主睡得可安稳。

前两夜这个时候,殿下该在屋子里乱走了。

稚奴没听到动静,但也来到了宋枝鸾寝殿前,举着烛火,推开门。

屋内的摆设还同宋枝鸾去睡时一样,没有东倒西歪,稚奴举着灯继续往里走,看到榻上安睡的宋枝鸾,她才打了个哈欠。

准备走时,稚奴耳朵听到了一道轻微碰撞声。

她睡意全无,看向声音的来源。

檀木嵌珠雕花衣柜。

稚奴把灯放在一边,把随身放在身上的药粉往手上抹了点,打开衣柜。

秦行之:“……”

齐连:“……”

稚奴:“……”

除了这两人外,最中间的位置还靠坐着谢预劲,衣柜再大,装下三个男人也有些勉强,他占据了最舒适的一块地,其余两人都坐在角落里。

她果然是还没睡醒吧。

-

宋枝鸾有些头大,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人,嘴角直抽,“三更半夜,你们到本公主房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