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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三四日,谢国公府那才捎来谢预劲明日夜里抵京的消息。
稚奴这几夜都没睡好,靠着茶提着精神,正要往宋枝鸾寝殿去,有门童来道:“稚奴大人,谢将军到府上了。”
稚奴把一杯茶轱辘喝完:“谢将军?谢将军回京城了,不回国公府,来公主府做什么?”
“这小人就不知了。”
“谢将军现在人在哪?”
“侍卫大哥将谢将军带去正厅坐着了。”
稚奴道:“好,你先走吧。”
“是。”
带上纸伞,稚奴转而走向花厅,宋枝鸾方才喝了药歇下。若不是什么大事,她预备明日再报,若有要紧事,再去叫醒殿下。
花厅里坐着的果然是谢预劲。
因为眼前的人为宋枝鸾送过救命的药方,稚奴说话很客气:“谢将军,我们殿下已经睡下了,不知将军可有要紧事?”
谢预劲道:“雨势过大,不便骑马,想在公主府借宿一夜。”
外边大雨倾盆,稚奴进来也瞧见了青年淋湿的外袍,紫的发黑,正往地上滴着水。
这样急着回京?
稚奴略思索片刻便躬身道:“此事微臣做不得主,请将军稍等片刻,微臣这就前去问问殿下。”
一盏茶的功夫,稚奴便回来了:“将军,我们殿下说让您住在您放置弓箭的那间屋,适才微臣已经命伙房烧水了,一会儿将军便可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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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滚滚,闷雷声声震耳。
谢预劲住的厢房距靶场很近,离宋枝鸾的寝殿隔了一个后花园,就寝的屋子却只隔了条廊道。
从前与宋枝鸾半月不见,他尚且无所知觉。
如今只是数日。
为何会这么想见她。
谢预劲索性睁开眼,推开窗的那瞬间,一道雷闪过,来自宋枝鸾房间里微弱的碰撞声在他耳边扩大数倍。
谢预劲眼皮僵住,有瞬间动弹不得。
无数画面闪过,刀光剑影,雪地里刺眼的红。
没有半点迟疑,他提剑出门。
另一边。
秦行之也注意到了宋枝鸾那传来的动静。
在稚奴开始守夜之后,每回她撞到什么,都会多一个人的脚步声。
可这次没有。
要照看一个时不时魇症发作的人并非易事,也许是过于疲劳,睡熟过去了。
他只犹豫了一秒,便也佩刀赶去。
第37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大雨浇在殿上的琉璃瓦上, 水流滚滚往下,飞檐下珠帘串成雨幕,一道人影最先推开了殿门。
秦行之来这轻车熟路, 环视一圈, 未见到稚奴在哪, 宋枝鸾正伏在书案上, 正在翻找东西。
他走过去, 想确认她的眼睛是不是闭上的。
低头看去, 宋枝鸾又极其熟练的抱住了他。
比起前两次,秦行之这回显得游刃有余, 他没有立即推开她, 手却抬起。
那是一个下意识想要回拥的动作。
秦行之立即清醒过来, 正欲推开, 忽然周围温度急速下降,令人寒毛直竖。
一种阴恻恻,极其危险的感觉让他呼吸收紧。
门边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他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高挺的眉骨让他的双眼变得异常阴沉。
秦行之将宋枝鸾挡在他身后, 右手摸刀。
暗黑中传来一声笑。
那笑声极低极沉, 夹杂着雷音,像是索命的鬼。
男人迈步,高大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月光下。
紫金带高束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