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闻言,神色有些复杂:“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能亲眼见他,也该问一句,除了我们之外,他在这世上举目无亲,太过残忍了。”
他犹记得当年年幼的谢预劲是如何受罪的,北朝京师距离西夷千万里之遥,他背着双亲的遗骨,不声不响地走了一路,虚弱的差点没了半条命。
后来不知怎的失了声,恒公心切,开始的日子还能耐着性子同他开解,后来便逐渐疯狂,动辄罚跪打骂。
谢穆清楚的记得有一日夜里刮大风,他起身想将衣裳收起,却看到小小的谢预劲蜷缩在后帐一角。
本该是被家里人抱着宠着的年纪,可那时只能抱着冰冷的骨灰坛入眠。
谢穆想起往事,眼眶迅速红了,鼻子泛酸,“他……从前的事,宋定沅已死,便算过去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让他卸下包袱,好好活着吧。”
宋枝鸾想起玉奴的话,眼神黯了下。
半晌,才道:“谢预劲失踪了。”
谢穆愣住,“为什么失踪了?”
宋枝鸾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道:“现在还没有消息。”
“生死不明?怎么会……”
谢穆倒退两步,踉跄倒在地上,顾不上拍身上的灰尘,摸索着站起来,朝谢恒的帐中跑去。
稚奴一直注意着宋枝鸾的状态,看她一直看向西边,以为她在看谢穆的背影,可谢穆进了帐,她的视线却还没收回来,不知落在何处,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
她有些慌:“陛下?”
这个样子,像是魇着了。
宋枝鸾渐渐回神,压下心里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