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鸾也有些累,但不知是不是身边有谢预劲的缘故,即使在敌人的大本营里,她也不觉得紧张,甚至被他带的有些胜似闲庭信步的感觉。

她也闭上眼休息了会儿。

马车的轱辘声没有响多久,就在一处石屋前停下,那石屋应是很宽敞庞大,当马车进入到它的阴影当中,宋枝鸾感到一阵阴凉感扑面而来。

谢预劲睁开眼,“到了。”

宋枝鸾看着他嗯了一声,谢预劲先下了马车,她扶着他的手臂下去,眼前的石屋用的是和城墙一样的巨石建造,像一座宫殿。

木门往里打开,门中间站着一个壮硕的男人,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人戴着黑羽,另一人是刚才的羊尔烈。

那个就是安勃斤了。

宋枝鸾正想着,就听到羊尔烈上前迎接,笑道:“皇帝陛下,我们有规矩,王上面前不能佩剑,您的这些侍卫怕是不能进去,至于谢将军身上的这把剑……”

羊尔烈说着,就示意旁边的人去卸了谢预劲的剑,可那些人却被谢预劲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那眼神冰冷,泛着类兽的警告意味,像是夜里在乌托山盘踞的狼。

宋枝鸾后退了半步,侧身挡在谢预劲面前,语调轻且带着嘲讽:“哦?朕早听闻你们王上英勇善战,没曾想竟这样胆小,朕手上没有一寸铁,都敢来你们这儿,你们王上在自己家门前,竟还怕被朕取了性命?”

羊尔烈面色一变,表情不大好看。

安勃斤在看到宋枝鸾的那一刻,险些把魂都丢了,他自认见过不少美人,后宫之中几十人,也都是各个部落献上来数一数二的容貌,但和宋枝鸾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

中原地区水土养人,不似他们这里风沙漫天,少女的皮肤嫩的像剥壳的鸡蛋,眉眼精致动人,尤其那微微上挑的眼尾有种不服输的矜傲,说话也盈盈的像水碰着玉碗。

虽听不懂她说的什么,但不妨碍安勃斤觉得她声音好听。

见羊尔烈没有翻译她的话,安勃斤站不住,自己先出来,学着他们姜朝的礼数,也给宋枝鸾行了个礼,看向羊尔烈的时候他表情就没这么好了,“皇帝陛下说的什么?”

羊尔烈看了宋枝鸾一眼,如实将话转告安勃斤。

安勃斤嘿嘿一笑,竟是毫不在意道:“你告诉她,没关系,我们今日就是喝喝酒,说说话,让他带剑没关系,其余的人不能进来。”

宋枝鸾听了羊尔烈的复述,和谢预劲对视一眼,率先进了门。

安勃斤跟着进去,笑呵呵道:“皇帝陛下还没有用膳吧,和本王一块进膳如何?”

羊尔烈翻译的更有礼些,但谢预劲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冷。

石殿正厅已经摆了酒席,有侍女前来上酒菜,宋枝鸾一进去,就看见了宋怀章。

他坐在一张木案后面,双腿盘着,这样看不出丝毫异样,还是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乍一看像太子服制,只是没有绣着龙纹。

也不知是找不到绣娘,或许是绣出来的东西太假,穿出来东施效颦,反引人耻笑。

宋怀章看上去瘦了很多,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极为泰然自若的朝宋枝鸾举杯。

“小鸾,你来了。”

安勃斤看着宋怀章,对羊尔烈大笑道:“这个宋怀章在我这里畏手畏脚,胆小如鼠的,在他妹妹面前,倒真有两分哥哥的做派。”

宋枝鸾今日可不是来和他们喝酒的,也不想同一群男人在饭桌上醉醺醺的说话,见到宋怀章,直奔主题,“要一块用膳,可以。”

“把宋和烟带到朕面前来。”

宋怀章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话,兀自把酒杯拿到面前,喝下去,“你这样的急性子该改改,心急成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