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也是知情的,因此对他的态度颇为客气。

陆宴得了消息,却并不打算将这口气咽下,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让他主动认亏,除非是宋枝鸾本人,何况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还辜负了宋枝鸾的信任,明明是她的亲人,竟妄图召集军队在这里给她添麻烦。

叫他如何能忍?

陆宴在这间其貌不扬的小宅子里等了两日,吃了两日冰消火,方才等到了一人登门。

那人浑身裹着素纱,露出一双眼睛,女子的装扮,对门口的侍卫说话却是男声:“叫你们家主出来。”

那侍卫早得了陆宴的嘱咐:“家主不在,我们家二把手在里面,大人可要求见?”

男人双目阴冷,“二把手?能做得了主吗?”

“大人放心,家主不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二爷处理的。”

陆宴从窗户里看到男人在原地思索了许久,方才点头,侍卫前去通禀,很快就有个圆肚子羊毡帽的小个子身影出来。

小个子将男人带进二楼隔间,正好在陆宴所在的房间旁边。

两人落座后,小个子男人笑着说道:“客官,不知是想要采买什么东西啊?我们袁家名下有许多铺子,像西夷那很受欢迎的丝绸,熏香,宝石,兖州最新推出的调味香料……”

他说了一大堆,但男人无动于衷,只在他停下的时候突然开口:“我听说,你们袁家做制冰的生意?”

“是。”

“我听说,制作冰块需要用到硝石,这些朝廷设了地方管控的东西,你们一个偏僻之地的小家族,怎么会有这种门路?还是说你们私采?”

小个子男人哎呦了声,笑的停不下:“咱们做的都是些小生意,哪里敢去做那些掉脑袋的事?我也不瞒着您,从前咱们袁家的祖宗就是在官府办的硝厂里当官的,虽说如今没落了,但有些叔伯也还是愿意照顾一下我们这些小辈。”

“您放心,咱们家在兖州干了这么多年,若干的是违律的,早有人眼红检举了,正如您说,我们也不过是个小家族,大伙凑在一起混口饭吃而已。”

男人闻言,态度好了许多,“袁老板,我们原也是做制冰生意的,只是家里出了点事,不得不转到兖州来,如今想重新起家,不知能不能从你们这里进些硝石?”

“硝石,进多少?”

“五百斤。”

小个子男人像被唬了一跳,“我嘞个亲娘呢,五百斤,这太多了,你要知道这些都是管制物,平常我自己都不敢进太多。”

“那四百斤?”

“还是太多。”

“您说最多能拿多少?”

“最多一百斤,”他停顿了下,话头一转:“一次。”

男人眼神一顿。

这已经很多了,比任何一家都多,而且稳定,不容易被察觉,也只需要多来个几次。

他当即拿出银票:“那便这么说定了。”

小个子男人看了眼银票,不作声,只是继续微笑看着男人。

男人拿出的银票已经是远超一百斤硝石的价格,见状,神色有些变冷,但不知想了什么,又从怀里拿出两张来。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你要是不愿,我也只能换一家。”

小个子男人这次满意了,核对完几张大面额的银票,嘴角差点笑裂开,“行,客官要的东西,七日后就给您送上。”

“好。”

……

陆宴喝了两杯茶,隔壁才聊完,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生意做的越大,身边的人脉就越有用,有些事情想知道,能比朝廷里的密探还清楚的早。

在被吃了一批货之后,陆宴即刻搜集了宋怀章等人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