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开始解扣子。

扶风眼皮一跳, 那样子看起来像炸毛的狗:“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

宋枝鸾手指灵活, 扶风就眼睁睁看着少女纤白的像嫩葱一样的手三两下把白衣脱下,“我里面还穿了衣服,不要大惊小怪。”

“有失体统。”

“你看看你的衣服,哪都薄的一撕就破, 这难道就体统了?”宋枝鸾觉得这话从他一个酒楼小倌的嘴里说出来有些违和, “得快些了, 天要黑了, 再晚就进不了城了。”

扶风哑然,盯着她身上他的衣服皱起眉。

有帷帽挡着,宋枝鸾的身形从远看其实看不大出来, 只是湿着有些不舒服。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 “那个,你身上有银子吗?”

她身上有些东西可以换钱, 但现在太晚了,等到了当铺换了钱,怕是已经宵禁。

要进去,也得有个地方过夜。

扶风两手一摊,“我要是有银子,我就把自己赎出去了。”

宫廷里用的金银器都有官印记,不得私人买卖,宋枝鸾这次出来是带了些能用的银票,但她没有养成带东西的习惯,银票什么的都在玉奴那里。

正想着,宋枝鸾的目光不经意间划过扶风的手,“你手上的茧……”

这个位置似乎有些不太对啊。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的形状也很好看,比起京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的手都要盈润漂亮。

那茧分明是长期握剑的茧。

谢预劲也有。

扶风握了握手,往树上一靠:“家里做活做的吧。”

宋枝鸾未置一言,盯着他胭脂水粉下的皮肤看了会儿,抬头扶着帷帽叹气:“你没失忆的时候估计过的还挺好,怎么偏就失忆了?”

“不知道。”他若有所思。

“相逢就是缘,反正你也帮了我一次了,不如帮人帮到底,让我在你们酒楼住个两日,等我找到家人了,就把你赎出去。”

扶风微抬起眼,“你家人很有钱吗?我身价应该……有点贵。”

宋枝鸾:“多贵都赎。”

“成交。”

扶风脸上扬起笑,“你赎了我,我就能回家见母亲了,也不知我卖身的钱有没有治好她。”

这里已是南照境内,暮南山在北,宋枝鸾跟着扶风进城,已经天黑,两人走在一起的身影还是让很多人侧目。

她戴着帷帽,并不特殊,南照重视姑娘清誉,街上的姑娘大都戴着帷帽,但宋枝鸾身边扶风就很打眼。

所谓弱柳扶风。

但和名字不同,扶风长得很高大,几乎是人群里鹤立鸡群的存在。然而他脸上又汇聚了好几种颜色,比女子还艳,衣衫少了一件,胸膛都袒了一半,偏偏宋枝鸾是一身白。

于是看起来艳的更艳,白的更白。

宋枝鸾忍不住问道:“还有多久?”

扶风撇她一眼:“往前看。”

她转头,看见左边出现一家酒楼,上面写着“铜雀台”。

里面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宋枝鸾想走进去,却不料扶风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脸莫名:“你做什么?”

“进去?”

扶风道:“我只是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小倌,只有高级的清倌才有自己的小厮。”

“你不是高级?”宋枝鸾觉得自己的眼光已经很高,但扶风从哪看都是高级啊。

“我从被卖进来,还没赚过一两银子呢,”他道,实诚的表情让宋枝鸾眼角微微抽了一下,“那你准备怎么带我进去?”

“你知道我今天怎么出来的吗?”

宋枝鸾摇头,按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