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珍惜,”谢预劲将公文放进勤政殿,环视一圈道:“我会好好记住许相的话,当好陛下的裙下之臣,毕竟这是许相求而不得的事。”

许尧臣竟是默认,点头:“本相与陛下青梅竹马,陛下的性子,本相再清楚不过,谢将军以色侍人,能在陛下身边得宠几时?”

谢预劲眼神蓦地一沉。

“本相听说在夔河行宫,陛下点了一名男子前去侍寝,结果被谢将军丢了出来,”他笑:“虽说陛下没有责怪谢将军,但这也说明谢将军在陛下心里并无特殊之处。将军心里也清楚,所以即使陛下给了将军病假休养,仍是日日往宫里跑……”

“陛下从前习琴,一个春夏便觉得无趣,束之高阁,不知陛下几个月会腻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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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去往暮南山的队伍由礼部与太乐署筹备,此行由礼部尚书郑由带队,还有数百名金吾卫,一行人在京洲渡口上了船。

前面几艘船载的都是官员极其家眷,往后才是侍卫舞姬。

位于船队中间的这船上住着太乐署的舞姬,被选做舞中扮演神官的女子们穿着白衣白鞋白帷帽,每两人一间屋,直到祭祀完方才能摘下。

夜里,郑由解衣欲睡,忽听得窗户响了响,还没来得及回头,眼角就飘过一身白,他差点吓尿,但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玉奴把帷帽前的帘掀开,道:“郑大人,是我。”

郑由借着白衣反光看清了她的脸,“玉……玉奴大人?”

“是我,郑大人,现在听我说,接下来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是。”

郑由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谁都知道当今圣上最宠信的便是出身公主府的两名女官,玉奴掌握宫内禁军,金吾卫也是由她指挥,可真真是风光无限的大红人。

玉奴道:“皇上在船上。”

皇上。

皇上在……

皇上在船上!!!

郑由脚一软,差点瘫软,好在玉奴有准备,扶住了他,不管他内心如何波涛汹涌,继续道:“但皇上不想旁人得知她的行踪。此去暮南山,若遇危险,你需得多派人手保护皇上,她现在就在太乐署那一批的船上……”

郑由被扶着坐在床上,还未从这个惊天消息里缓过神。

“皇上选择郑大人前往,是因为郑大人刚正不阿,从前当地方官时素有清廉忠义之名,所以信任大人,望大人不要辜负皇上。”

玉奴说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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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太乐署船上,伙房的炊烟勾得人嘴馋,宋枝鸾一向起的晚,等她洗漱完带的好帷帽出来,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

桌上放了三个包子和一壶热茶,她吃完出来,舞姬们正在甲板上练舞,有不少守船的侍卫悄摸的看。

这祭神舞宋枝鸾多少会跳一些,她年少时爱看,可眼前的这些姑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进的太乐署,万一瞧出她的生疏就有些麻烦。

于是宋枝鸾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叫住了她:“青昭。”

宋枝鸾回头,身后一群穿着舞衣的女子,站在最前面的女子朝她笑道:“你怎么天天睡那么晚?吃饭还要别人给你送进去,这都午时了,我还以为你是出来吃午饭的呢。”

声音大且丝毫没有收着,看着她眼里的敌意,宋枝声音淡淡:“你是?”

那人动了动嘴巴,看起来似乎噎了一下,这时有个站在宋枝鸾边上的姑娘说道:“她是柳妍姐姐,我叫琉璃。”

宋枝鸾点头,看向柳妍,笑道:“谁说我是出来吃午饭的?我还没睡够呢。”

柳妍不可思议的睁大眼。

“况且我没记错的话,扮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