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照皇室这次又是集体往暮南山祭神,众多皇子聚在一起,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稚奴在心中算了算日子:“一月之后。”
宋枝鸾语出惊人:“那我亲自去一趟吧。”
“陛下也要去暮南山祭祀?”稚奴惊道。
“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大张旗鼓的去,看他们演戏多无趣,”她笑道:“正好借着休养身体的名义休朝,暗中去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玉奴立即道:“这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敲,门口侍卫道:“陛下,许相求见。”
宋枝鸾看了眼玉奴,玉奴回道:“进来。”
许尧臣走进来,关上门,宋枝鸾让他在榻边矮凳坐下,伸手的时候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的红痕。
他视线一顿。
宋枝鸾在他们面前并没有遮掩的意思,食色性也,何况她也没有荒淫无度,将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许尧臣眉心紧皱,斩钉截铁道:“陛下不可。”
“为何不可?”
“暮南山局势混乱,万一出了事,陛下的安危谁来担保?换个人去。”
“你就当朕微服私访,只是距离稍远些,”宋枝鸾坚持道:“这次时机难得,让其他人去,朕不放心,若选了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难道一起玩完么?”
许尧臣攥紧手心:“陛下如今不是公主,是皇上,天底下所有百姓的安危都与陛下休戚相关,不能擅离皇宫,这是祖宗之法。”
他站着,窗棂穿来的日光照在他侧身,像一块玉做的人,宋枝鸾想了想,慢道:
“那这条祖制,到朕这就废去吧。”
许尧臣一顿。
“皇帝不能离开皇宫,百姓的安危就与皇帝无关。他们是死是活,过的好与不好,就只能从旁人口中得知,假使有奸臣蒙蔽,岂不是等百姓举兵造反,死在皇宫里还不知真相?那与朕买给阿宴的那罐子里的蛐蛐有何区别?只有亲自去到民间看一看,皇帝才会敬畏生命,朕的后代才会对天下苍生有怜悯之心。”
许尧臣心底轻轻一动,他看向宋枝鸾,她坐在榻上,未戴帝王冕旒,可身上却有一层光晖。
宋枝鸾道:“朕意已诀。”
……
南照国皇宫。
周长照从鸽子脚下取出信,看完,他抬袖,对着烛台,将信烧毁,灰烬被宫女扫去。
“母妃,事情被搅黄了。”
皇贵妃坐在席上饮着冷酒,“同本宫说说。”
周长照将邱止信上的内容复述一遍,皇贵妃冷冷道:“该死的马奴养出来的奴才一个比一个卑劣,当年皇上就不该信他们归降的鬼话,到后来被反咬一口,屈居一隅。”
“姜朝皇帝说等她病好,会修国书给父皇,难不成是心里有了人选?”他更关心这事:“也不知是谁?”
皇贵妃道:“给你们画像的是本宫的人,听说姜朝皇帝是个好男色的,若非废太子不争气,宗室又叛乱,哪能轮的到她当皇帝?她不选你还能选谁?”
周长照眼神沉了点:“七弟?”
“放心,你七弟样貌虽然好,但任他长成神仙一样,姜朝皇帝见不到真人,又有何用?”皇贵妃意有所指道:“画上他平平无奇,放人堆里都找不着,怎配和你比?”
周长照放下心,看着皇贵妃站起来,走到一瓶花前,语调轻柔:“等你成了姜朝男后,让姜朝皇帝为你生下皇儿立为太子,届时姜朝便是你父子的天下。日后与你外公里应外合,南照国也是探囊取物,两朝合并,一个乾朝,更是不足为惧,届时你便是这天下之主,你父皇没有达成的心愿,也会由你实现。”
周长照一想到未来两国都尽在掌握之中,心里就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