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之胸口发闷,看向她良久,才缓缓低下头。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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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鸾的确是打算去见谢预劲。

她当时也不太清醒。竟直接让他顶着伤口走了,来她公主府里还是好好的,出去变成了这样,定会引起猜疑。

所以沐浴完,假装入睡,她便拿着油灯,沿着通道去国公府。

到国公府时刚刚入夜,谢预劲的寝房里没人。

宋枝鸾就在那等着,困意上涌,她就着床睡了一会儿,再睁开眼,天际已经朦胧。

谢预劲一夜未归。

她留了张字条,夹在他枕边,然后返回公主府。

……

近些日宋枝鸾起的早,稚奴每日辰时便会开始熬药,今日送去时,发现所有侍女都被遣了出来,宋枝鸾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正在思索什么。

“殿下,该喝药了。”

宋枝鸾嗯一声,喝完了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派人去谢国公府蹲着,有谢预劲的消息了就告诉我。”

“砰。”

房里忽的传来一道轻响。

宋枝鸾蓦然掀起眼皮,朝声音传来的位置看去。

稚奴也跟着看去,但那位置是里间,隔了几道珠帘和两扇九曲屏风,并看不清楚。

她想过去收拾,“殿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摔下来了。”

宋枝鸾叫住她:“应当是,本公主自己来便好了,昨夜没睡好,我再去睡会儿,过一会儿再用早膳。”

稚奴不疑有他,接过药碗,“是,那稚奴先退下了。”

“好。”

等门被关上,宋枝鸾才快步来到里间,转过屏风一瞧。

果然是谢预劲。

他半阖着眼,两条腿一条曲起,一条伸直,倚着床沿。

看得出来伤口已经止血,她沿路没见到一点血迹。

他身上的衣裳还是昨日那套,只是上面的雨水已经干了,血与脏污浆硬,包着伤口的布料是从白色里衣里撕下,边缘锦线絮乱。

“谢预劲?”

宋枝鸾看他这样,估计是还没有醒神,眉心略微皱起,从旁边书案上提起茶壶,往他脸上倒下。

一股股凉水从眼前滑过。

谢预劲慢慢抬起眼,见是她,那股凉意霎时侵入胸腔。

“现在清醒一点了?我昨日在你府上等了你一晚上,”宋枝鸾蹲下来,正想说话,却被拉进怀里。

那力道极大,宋枝鸾几乎是跌倒在他身上,放在她身后的手不断收紧,几乎快让她喘不过气。

“放……放开。”

谢预劲听到她喊痛,才恍然回神,双手放松了些,一双毫无神采的眼凝视着她的发顶。

宋枝鸾双手撑在他肩上,没能再离开一寸距离。

面对谢预劲的目光,她顿了顿,问:“伤怎么样?”

“现在轮到我了?”

宋枝鸾哑然片刻,“活该,你好端端的伤人做什么?我是想拉拢秦行之,所以才和他走的那么近。”

眼前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滚烫的手心贴着她的眼皮。

“说谎。”

是谢预劲用手盖住了她的眼睛,他哑声道:“你喜欢他。”

“从前你也是这样看我的。”

她怎么会喜欢上别人。

他抱她,吻她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谁?

宋枝鸾身子僵了僵,动了动唇,继续道:“你就不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这么些年的谋划全部功亏一篑?对他动手,若非我安抚住他,明日这事就会传到父皇耳朵里。”

谢预劲低低的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