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才移回了目光,低低地回答:“我与兄长是不同的。”
高云月垂着眼睛,没有作声。
“兄长心中有丘壑,夫妻、师长、情义,有苍生万民、无定河骨……我眼瞧着他一路走来,贪心非常,可所求皆不为己,于是良苦此身。我敬慕不已,从前也做过贪心的梦。”
任时鸣苦笑了一声,话语一转:“……可燃烛案后,我发现自己做不得自己心中所想的人,苍生天下于我而言终归是太过飘渺,为了报复兄长,我可以将他们毫不犹豫地背弃。思及此,辗转反侧,我忽觉得,情之于我,太过重了……”
“修身不得,不配居高位。”
高云月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任时鸣就直直地对上了她的目光,轻声继续:“但于我而言,这不算是一件坏事。”
侍女和小厮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金铃仍旧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