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物件儿一般瞧着她。

“流春,你知道孤为何一定要让你进府吗?”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宋世琰这样问。

“孤结识你良久,都说婊子无情,可流春你啊,偏偏太心软了……明明是汴都一曲红绡不知数的头牌,斜倚在窗前听曲的时候,居然能露出那样的神情。”

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宋世琰所说,应该是她在樊楼伴宴、第一次听见白沙汀的小曲儿之时。

宋世琰好像很喜欢观察女子面上细微的表情,叶流春想,从前他也对她说过,他对曲悠的些许不同,皆来源于初见她那一日。

那日她应晏无凭和谷香卉所托,将太子请来樊楼听自己的曲子,坠楼案发,台上浸着女子新鲜的血,他毫无动容,却一眼看见了对面楼上的曲悠。

美人多情,惊惶之中无意识地落了一滴悲悯的眼泪。

他心弦扣动,惊为天人。

正如当时,她心不在焉地弹错了两个音,完全没有注意到宋世琰正在她对面肆无忌惮地打量,清楚窥见了她一闪而过的伤情。

“听闻……祖父与当年的赵贵妃感情甚笃,可孤从未见过,父皇是个浪荡子,全然不知怎么爱人,孤也不知道,所以孤……最爱有情人分离的戏码。”

他伸手揽住她,笑吟吟的:“如今看来,你的十三郎不过如此,你也不过如此,这些感情,总归都是无用的,流春,弃了罢,孤登基之后,会给你个好名分的。”

叶流春温驯地点点头,主动抱紧了他。

心中却有些恶心,同时又有些高高在上的可怜。

宋世琰大抵这辈子都没有被人倾心爱过,怎会知晓……这些纷繁情感,远远不像是表面上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