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宰辅,自然是忠于陛下的,那您可知……当初屠戮我全家的,正是……”

“孩子,”顾之言攥着他的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哀色,“是你皇祖父临终之前托付了我,要我为你祖父、为你父亲保下一丝血脉来……我,寻了你好多年。”

宣帝与景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多年来感情甚笃,如若不然,宣帝也不会在怀疑德帝血脉时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诏景王回京。

如果不是德帝丧心病狂的毒害,实在来不及,或许宣帝真的会重拟遗旨,将皇位留给他更加信赖的兄弟。

但一切为时已晚,宣帝最后能做的,也不过是将一封或许永远不会启封的遗诏交给顾之言。

“顾相……朕已无旁人可信赖,朕去后,望你……拼尽全力,为皇弟保下一丝血脉来。”宣帝临终前,死死攥着他信赖的宰辅的手,“若是昶儿……能做好这个皇帝,你便多帮衬些,好好教导皇弟的后嗣长大便是,若是实在……”

他说到这里,艰难地顿了一顿:“帝不恭……逊位景王后嗣……那些身世、血脉,真真假假的,朕已经不想再管了,你为朕守住真如宫、守住……朕的王朝罢。”

宫中为宣帝的逝去摇铃四十九天,万民同哀。

顾之言藏着那封可能永远不会见天日的遗诏,调动所有的力量暗中寻找可能流落在外的景王后嗣,经年累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宋世翾。

宋世翾听顾之言讲完这些往事,鼻尖一酸,不由得泪流满面。

毕竟只是孩子,家门覆灭、东躲西藏,如今终于找到了栖身之地,恨、痛、庆幸、茫然,复杂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他实在没有忍住。

顾之言身后站着的年青臣子见他落泪,连忙过来,跪在他的面前,从袖口掏出一块染着静水香气息的帕子,为他温柔地拭去了眼泪。

“小殿下,别哭了。”

宋世翾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漂亮哥哥,那哥哥垂着眼睛,恭敬又诚恳地对他说道:“臣是顾相的学生,今春科考榜首,姓周,名檀,字霄白,檀是檀香木的檀……臣将要外放了,小殿下若不介意,以后臣和小苏大人同您一起读书。”

房中另一位身着深色襕衫的男子在他面前跪下,端正地磕了一个头。

顾之言虽有心亲自教导,但毕竟年老,且朝廷事多,不如他们二人得闲。

此后他多了两位年青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