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人心跳加快,血液加速,产生如电流般的眩晕感。

眩晕感很快演变成窒息感,一道清晰浅觉的呼吸贴在耳窝。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

心脏仿佛被人捏住了,陈嘉之努力平复着呼吸,小声说,“新年快乐。”

头顶嘭嘭数声,绚烂反复的烟花全部炸开,半个城市被映亮。

他抬头望去,认真的又重复了一边,“沈时序,新年快乐。”

耳畔呼吸悠长清晰,沈时序说,“新年快乐。”

从前两人有聊不完的话题,现下只剩名为11年的裂痕,所以互道新年后,似乎再无话可言。

很满足了,还有点小得意,陈嘉之开心道,“过几天我会回来的。”

沈时序嗯了声,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半晌后,他突然问。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催促挂电话的意思吗?

不。

如果要挂电话,沈时序只会说,没事挂了。

陈嘉之听懂了这个台阶的真意。

沈时序在给他机会,给他一个解释消失11年原因的机会。

他很可恶地想,并猜得很正确。

自己现在说什么沈时序都会相信,哪怕撒谎。

赤.裸.裸的真相可能把两人推的更远,也可能更近。

但胃癌悬在两种结果中间,是达摩克里斯之剑,轻而易举就能斩断那细若游丝的联系线。

活下来,才有可能。

冷风一遍遍刮过脸颊,无孔不入地钻进皮肤,陈嘉之松了牙关,尝到口腔淡淡的血腥。

“没有,只是想祝你新年快乐。”

话落,听筒里原本清晰可闻的呼吸完全消失。

沈时序说,“这是你自己选的。”

鼻头一酸,陈嘉之口不择言,“我知道,我......”

“哭什么?”

“我没哭,只是有点......冷。”

胡乱钻的狂风,忽远忽近的车喇叭,头顶衰微的烟花,都能传到彼此耳中。

“不是忙到连衣服都没时间回家换,现在有空站在外面吹风?”沈时序语气比空气还冻,“冷就进室内去,怎么这么多年还是学不会照顾自己?”

大自然相当配合,打着旋儿刮来一个轻飘飘的塑料袋。

陈嘉之用手背揩了开眼角,追过去放进垃圾桶:“室内说话不方便。”

明显,沈时序讥讽比刚才更胜。

“X先生在里面?”

“没有、这个没有。”他急得语无伦次,“我没有......他......”

沈时序像是被气笑了,忽地一声一声高声质问起来。

“没有?”

“每年生日都给你买草莓蛋糕的是谁,睡不着哄你睡觉的是谁?”

“一起生活,一起旅行。”

“小姨,姥姥都很喜欢他。”

“不是要在一起一辈子吗?”

陈嘉之从未想过这一点,如果沈时序知道自传误会怎么办?

很显然,沈时序不仅知道,而且还看过。

可解释的话说不出口,要怎么说出口?势必牵连出当年,那后果比暴露胃癌还要可怕。

“离国无缝衔接新男友,回国无缝联系前男友。”

“陈嘉之,你现在胆子很大。”

“算准了我会接?”

最后一句,带着无尽阴沉的寒冷,沈时序一字一顿,“好玩吗?”

“我没有......你相信我好吗。”胃疼地浑身发麻,陈嘉之哽咽着,“时序......我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