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听得清他说的话,不自觉走远了些,可墓园虽大,却没有一丝杂音,他依旧听得见,一棵老银杏树下,应许熄了香烟,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个背影。

“我向您保证,所有让他受过委屈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到您坟前忏悔。”

那时的应许觉得他在说大话,陆西禹做不到,却还说出这种话,应许只觉得心凉,怨恨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放大。

“求您在那边,保佑因因健康喜乐。”

应许不打算再偷听下去,他走到跟前,“陆西禹,上车,我要回去。”

陆西禹点点头,站起身,黑色的大衣沾了薄薄一层灰,“我下次再来看您。”

应许回头,“你走不走?”

把应许送回家后,陆西禹在楼下待到了凌晨才回去,他眼底乌青明显,眼神却没有丝毫疲惫颓然。

偌大的欧式别墅此刻依旧灯火通明,陆西禹缓慢踱步走过庭院,在大门外守着的老管家看到他时仿佛松了一口气,对着他鞠了一躬,“少爷,二少他……”

老管家是陆西禹母亲在世时就照顾她长大的。

陆西禹抬手打断,“你回去休息吧,别累坏了身体。”

老管家帮他推开了大门才退下,别墅内灯红酒绿,一群疯狂过后的年轻人横七竖八瘫在地上,还有几个继续蹭着,手上拿的是陆西禹酒柜里的红酒。

估计是喝的不少,连大门打开了都尚未察觉,别墅里有专门的娱乐区,他们偏偏在最大的客厅如此放肆,陆西禹没忍住笑出了声,恰巧音乐切歌,安静的空隙,他的笑声突兀地响起,邪恶又张扬。

沙发上正搂着一个女人深吻的男人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对上陆西禹戏谑的眼神的一瞬间,眼底是无边无际的恐慌。

“二哥,你挺开心啊?”陆西禹歪了歪脑袋,那个笑在陆北林眼里仿佛催命符一般,他只感到由头到脚的冰冷。

陆北林惊慌失措,把怀里的女人狠狠一推,从沙发上跳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陆西禹露出委屈的表情,“瞧二哥这话,这是我家,我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来啊?”

陆北林咬了咬牙,开始迁怒他人,“妈的,不是让那死老头子看门吗?”

陆西禹摇了摇食指,“二哥你说的不对,那是我的管家,不听你的话,怎么,二哥没有家吗?”

陆北林见识过陆西禹的可怕,此刻更是急得不行,也不管现在如何衣冠不整,如何狼狈不堪,一边跑一边给谁打着电话,陆西禹也不恼,站在原地,笑着看他急得团团转。

别墅很大,他要走其他门出去也得看主人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