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部分要上三层颜料的, 一次性糊上的话不好看。”宋白栩握着调色盘和?画笔,俯身亲了亲言朝的唇角, “哥哥稍等,画完这部分再勾一下轮廓就好了。”

这稍等又是半个小时。

宋白栩不舍地收回画笔, 看着他轻微颤抖的蝴蝶骨,想。

言朝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

他搁下调色盘和?画笔,直起腰来,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背,目光在?泛着粉晕的脖颈和?锁骨处停了停,顺着往下,慢慢掠过自己画了两个多小时的彩绘图案。

入目先是浓敛的克莱因蓝,同?稠艳的红,还?有新雪似的肤色撞在?一起,生出一股近乎惊心的美感来。极致反差的红与蓝画成某种繁复古老的咒文,圈在?言朝的肩头?,冷厉而?灼艳,庄重又妖冶。

再往下,是颜色怪诞又深沉的墨绿,明明是最富生机的绿色,在?肌理上呈现出来,却有种说不出的诡谲可怖。这些深绿层层拧绞在?一起,似带刺藤蔓,又似锁链,攀长在?青年的蝴蝶骨上。

而?被墨绿绞缠着的,是一只长着鬼脸的黑色长尾凤蝶。它被藤蔓紧缠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绞杀,沦为养分。可刻意锋利化处理的蝶翼却又极尽舒展张扬着,随时要挣开束缚展翼飞翔。

长尾凤蝶恰恰好栖在?青年左边的琵琶骨上,而?右肩的琵琶骨,则绘了一轮深蓝色的月亮。月亮色调只有纯粹的蓝与白,从深到浅,从淡到浓。在?大片柔融皎然的白里,飘着一片不明显的羽毛。

......真漂亮啊。

他说的是被当作画布的心上人。

宋白栩再次俯身,轻软的吻从言朝的眉心落到鼻尖,再到那?两片薄唇上。但他的舌尖却没有跟着探入,而?是认真而?细致地吻过锁骨,一点?点?往下。

途中言朝想有动作,就会被宋白栩轻轻敲敲手背,提醒:“哥哥,颜料还?没干噢,不能动,会蹭花的。”

他的声?音含糊而?黏软,唇齿间像是衔着什么?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

...

...

蒙眼?的红绸被摘下时,言朝的上半身已经痕迹斑驳到没眼?看了。

尤其是被齿尖磨破的位置,更是火辣辣的疼。

他已经懒得说让宋白栩收嘴这事儿?了,说了也改不了。

宋白栩伸手碰了碰他的睫尖,清了清喉咙,小声?道:“哥哥......眼?尾好红。”

“方才哭过,正常。”言朝语调平静得像是说天气?真好一样,他轻轻拍了拍伏在?自己自己膝上的人,示意他先起来,“你给我画了什么?,我总要看一下吧。”

起身前,他用指腹蹭了下宋白栩的锁骨。

“......没擦干净。”

“无所谓......我又不嫌弃。”宋白栩不在?意的摆摆手,“哥哥去看一下图案吧,看看喜不喜欢。”

......怎么?说呢。

言朝自认没什么?艺术细胞,只觉肩背上毫不对称的两幅画都很精致,怪诞谲丽和?清冷皎净两种风格撞在?一起,却半点?不突兀,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的和?谐感。

“很漂亮。”言朝久久移不开眼?,“最上面那?两行...咒文,是什么?意思?”

“是一个很小众冷门的古文明国度文字。”宋白栩给他解释,“翻译成中文的大致意思是,此生朝阳相伴,灿烂顺遂,无灾无病。”

“然后那?两个图案......算是言哥在?我心里的印象代?表之一吧。”宋白栩轻触右肩的月亮,“月亮...很好理解,就是所有美好的具象化。你就是我无可替代?的、最珍贵干净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