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因谋逆的罪名而被株连。她这位年轻的帝姬,初为人妇就变作了寡妇。虽然待一切平靖之后,皇帝将她接回宫中,还许她将来会替她找个更逞心如意的郎君,练飞鸿却在那时便已看透:自己不过是随弟弟摆布的棋子,她贵为长公主,却身不由己,无法追逐自己的幸福。
皇帝见她在宫中郁郁寡欢,便道:“姊姊不开心吗?京城不少王宫贵胄爱慕姊姊,再嫁绝不是难事,可您是朕的姊姊,朕要许你最好的姻缘。”
练飞虹早就心灰意冷,对着弟弟的说辞淡淡笑道:“多谢陛下。”
禁军都穆章廷要出使西域,练飞虹趁他进宫,摘了几颗红豆,放在香包里交予他,道:“章大人,若是见到了侍子就替我交予他罢。”
侍子便是楼兰国的小王子燕寒,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情深意笃,可惜十年质期一过,他已被遣回国中。练飞虹属意于他,早将心意告知皇帝,谁知皇帝却道:“燕寒乃夷狄王子,又怎么配得上姊姊金枝玉叶?姊姊忘了他吧,朕可不想教他辱没了你。”
就因为这句话,她与燕寒之间的姻缘便被生生斩断。
相隔万里,这辈子见面都已是无望了,她只想寄去一点相思,教那人明白自己未曾忘怀与其过往。
过了两月,章廷回到皇宫,替练飞虹捎回了一串金铃,教她喜不自禁。
“这是侍子的铃铛……章大人见过他了?侍子可曾记得我?他还好吗?”
章廷言辞闪烁,脸色阴晴不定,练飞虹心细如尘,见状,立时心中生出不详的念头,问:“燕寒怎么了?”她不再避讳,唤出了心上人的名,章廷支吾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公主莫要挂念侍子了,他在楼兰薨逝了,金铃乃是他的遗物。”
听罢,练飞虹如遭雷殛,昏死过去……醒来时又大病一场,过了数月才渐渐康复。
谁知方才病愈,皇帝又来找她。
“姊姊,您虽是朕的姊姊,但也是天朝的帝姬,为了天朝,朕只能委屈你了。”
练飞虹冷笑,之前要她下嫁给那王侯,她的弟弟也是这番说辞,想起半年前他一脸殷切说要许自己什么最好的姻缘,如今又这般反复。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么?
这般,她便应道:“陛下这回要飞虹嫁予何人呢?”
“朕要姊姊去做匈奴单于的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