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笑什么?”偎在庆格尔泰怀中的龚苏好奇地问。
“我在笑,要是换作半年前,某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又要跃跃欲试了。”庆格尔泰摸了摸鼻子,道:“我实在想象不出,花心如他,现在居然会为一个人神魂颠倒到那种地步。”
“一个‘情’字误人深,”龚苏悠悠道:“小王爷是痴情人,痴情……也是劫。”
“唉,他遭劫,我还得跟着替他擦屁股……苦哪!”庆格尔泰从怀中摸出一串佩珠,看着它叹道:“不过,谁教我那么爱多管闲事呢?”
半月后,天朝帝姬方入龙城,便引得万人空巷。
这次和亲,盛况空前――就连身在巴图达赖营中,不问世事的燕寒也很快知道了这桩大事。
“这次天朝嫁女,你也要入无双宫,以阏氏的身份,主持婚典。”
巴图达赖这般道,发觉燕寒左右旁顾,心不在焉,便伸手扳过他的下颌,矫正他的视线:“你在想什么?”
“王爷,这次嫁到匈奴的……是天朝的哪位公主?”
“你问这个作什么?”
“……只是随便问问。”
“据说叫练飞虹,只知道是无双皇帝的长姊。”巴图达赖面无表情地回答,“其他详情我也不知。”
练、飞、虹?!
看到巴图达赖的口型,燕寒难以自抑地浑身一震――长公主她……居然也嫁到匈奴?!她不是早就……
“你认识她?”巴图达赖又问,燕寒含糊道:“昔日皇殿,曾有数面之缘。”
“是么?”巴图达赖目光犀利,瞧得燕寒心头一凛,惟恐他又追问下去,不过这回巴图达赖倒没有继续为难:“就算你已经不是‘共妻’,日扬台盛典还是得参加。不管这个练飞虹认不认得你,你都得装作和她素不相识,明白么?”
“嗯。”
“练习拉弓也有一段时日了,进展如何?”
“……已经能把弓全部张开了。”
“好。从今天开始,我让都尉官陪你练箭,二十步起,射中靶心为止。”
“是。”燕寒抱拳作揖,就要退下,巴图达赖忽然将他的胳膊一拉――
“王爷?”燕寒不解,站定,只见巴图达赖从怀中掏出一物,道:“把右手伸出来。”
燕寒依言递出手,巴图达赖取下了先前送予燕寒的那枚对他而言过大的玉射,改而将一枚小巧的羊脂玉扳指套上了他的么指。
这枚玉射没有一丝划痕和裂缝,显然是才刚制成的,而且大小正合适。
“这个趁手,你就用它吧。”
见状,燕寒便知这是巴图达赖特意赠他的,不禁有些诧异。无功不受禄,虽然最近巴图达赖待他不薄,可这礼物……
惶惑地抬头,正巧对上巴图达赖的审视的目光,他颜色如常,还是依旧冷峻,燕寒诺诺地道了声谢,就不再多言。
第十章
往日多少恨,还入一梦里。
练飞虹轻轻跳开凤辇的帘子,窥伺着外面的光景。
她看到人头攒动,无数目光都朝着她这里投聚……近旁一个匈奴少年正巧望见她掀开帘子,便放肆地冲着这里伸长了脖子,她启唇一笑,丽色顿生,看的少年好似丢了魂魄般,当时就傻在了那里。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曲子里唱的,大抵就是她这样的美人了吧。
只要见识过练飞虹的容貌,无人会置喙她绝艳的容姿。这十九岁的女郎,贵为天朝帝姬,还是无双天子唯一的长姊,王公贵胄,几乎每个都对她趋之若鹜。
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嫁人,夫家是皇帝亲自赐婚的,那是个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的王侯。可嫁了不到一月,宫变。驸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