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叫巫医来。”这么吩咐的时候,巴图达赖已经亲自弯腰把燕寒横抱了起来,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每个巴图达赖营中的将士,都知道他们的主帅洁癖有多么严重――

在水源匮乏的西域,他每天都要用最干净的水沐浴,从来不穿同一件衣裳,从来不与人做亲密的肢体接触。他所用的东西,从马匹到碗勺,都由专人仔细清洁,就连女人……除了两个王室共妻,他也只和处女交合。

可就是这样洁癖严重到令人咂舌的巴图达赖,居然会抱着一个伤痕累累、满身灰土的少年回到自己的帐内,这让每个在场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身上都是野兽留下的伤痕,王爷。”帐内巫医这般道,指着燕寒腹部鲜血淋漓的腹部,“这个地方缝合过,可是伤口又迸开了,再让马拖一阵,可能连肠子都会流出来。”

巴图达赖皱了皱眉头,问:“可以医么?”

巫医点点头,道:“属下尽力。”

“医好他。”巴图达赖命道,也不回避,而是立在塌边,从上方审视躺在榻上,这个才刚满十五岁的少年。

他是楼兰的王子,也是牧仁的至爱。牧仁临死前把他托付给自己,到底有何用意?难道牧仁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于非命吗?

巴图达赖寻思,却不得甚解。其实在得到证据之前,他也不愿相信外界流传的那样,是燕寒加害牧仁……可是一旦得知燕寒确实收过毒药,他便怒不可遏!

牧仁是他最重要的兄弟,任何伤害牧仁、夺去牧仁性命的人,不管是谁――他一定要让那人血债血偿!

不过看到燕寒身上遍布的伤痕后,巴图达赖又开始动摇了――他并非觉得燕寒可怜,而是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如果真是如燕寒所说的那样,毒药一早就被他毁掉,那么下毒的人,又是谁呢?

现在也只有等他再度醒来,自己才能问个究竟。

三天后,燕寒再次睁开了双眼。

他现在还很虚弱,口干舌燥,难以动弹,可是身体却很温暖,就像被人拥抱在怀里一般。

我已经死了吗?

“嗯……”呻吟了一声,燕寒感觉到腹部的疼痛,知道自己性命犹存,他试着伸展了一下胳膊,却碰到另一具温热的肉体。

燕寒浑身一僵,扭过头去,发觉床沿靠着一人……正是之前对他施以残酷刑罚的冷酷男人。

“你醒了?”

巴图达赖侧过脸,白皙的面上还是冷峻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辫子此时披散着搭在肩膀上,衣襟微敞,紧实的胸膛半隐半露。

还从来没有见过巴图达赖这般慵懒、随性的模样,燕寒有些不自在,正奇怪对方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没有置自己于死地――就在这个时候,他惊觉毡毯里的自己浑身上下竟未着寸缕!

意识到这点,燕寒本能地蜷起身子,不料却再度牵动伤口,见状巴图达赖赶紧制住他,命道:“不要乱动。”

燕寒听不见,而感觉巴图达赖忽然俯身压住自己,更是慌乱。巴图达赖“哼”了一声,在燕寒脸上轻轻煽了一下,燕寒这才回过神,抬眼看着上方的男人。

“我叫你不要乱动!”巴图达赖沉声,可是看燕寒还是一脸惊惶,不禁心生古怪。

“你听不见我说话?”这般问道,巴图达赖忽然扯了扯燕寒的耳垂,燕寒旋即如受惊的兔子般弹动了一下。巴图达赖皱了皱眉,把燕寒的手臂拉出毡子,然后用手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你失聪了吗?

燕寒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谁干的?

燕寒移开了视线,不回答。

那珈?

感觉到燕寒的身体明显一震,巴图达赖胸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