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见状,知道自己仍旧脱不了最后被押回龙城的命运,他也不反抗,只是对着那武官道:“我跟你们回去,你们放过他吧。”
“可是……”武官本想拒绝燕寒,可是对着他那张虽然苍白幼秀却又透着无声威严的面孔,莫名地生出信服之感。
“好吧。”
诸人松开了普楚,由武官押着燕寒上了马匹,普楚还不甘心,燕寒劝道:“别管我了,普楚……快点走吧。”
“可是殿下……”
“听我的话,会没事的。”燕寒笃定地说,抓住仆人的手晃了两下……温暖的触感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教普楚慢慢平静下来。
轻骑队出发了,普楚站定在古道上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马蹄扬起的尘埃也全部消失在视野里。
第四章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镇国将军的营帐中,身披白色裘衣,负身而立的男人这般问。他的声音很冷,透骨的冷,恐怕每个听到的人都会情不自禁打上一个寒战。
可是燕寒什么都听不到,他的世界万籁俱寂。
“怎么不回答?你没听到我在问你话吗?”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答案,巴图达赖回过身,看到燕寒茫然的表情。
“你以为装傻就能解决一切吗?”巴图达赖的音调变得更沉、更森冷,他朝燕寒逼近一步,燕寒这回却没有躲避,他坦然地面对巴图达赖的审视。
盯着燕寒看了良久,巴图达赖眉头微蹙,招呼下人拿来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道:“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在乎。但我还是要把你接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巴图达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燕寒看着他的口型大抵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又看了看那个古怪的木盒,摇了摇头。
“给他。”巴图达赖命道,下人把盒子递给了燕寒,又径自退离。
燕寒掂了一下,盒子沉沉的,有几分重量。他心中疑惑,抬起头看那冷酷的男人,对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打开它。
木盒的屉子一开,燕寒大惊失色,吓得手一抖,盒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并掉到了地上。
“咕碌碌……”
东西滚了出来: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你认识他吗?”巴图达赖还是不动声色地问,燕寒却已经无法再从容下去――虽然这人头肿胀,面目扭曲,可他还是认得出来――
这是天朝的细作!那个曾经把毒药“黄泉”交予他的人!
“我明查暗访了很久,才抓到这个天朝人。”巴图达赖平静地说:“他告诉我,他曾亲手把毒药交给你。”
燕寒眼前一阵眩晕,他闭上眼睛不看人头,也不看巴图达赖翕张的嘴――不过即使这样,燕寒还是清楚地知道巴图达赖会说什么:他已经认定是自己下毒谋害了牧仁,他把自己找来不是为了确认什么,而是为了定自己的“罪”!
“你承认吗?就是你杀了牧仁!”说到这里,巴图达赖忽然拔高了声音,燕寒听不到他的怒吼,却仍能感受到他的怒气――他昂起头,看到巴图达赖正以盛怒之态面对自己,心脏一沉,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三王爷,”燕寒颤颤地说:“不管您信不信……天朝确实给过我一瓶毒药……但是二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我不忍害他,所以就把毒药毁掉了……”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过了半晌,男人又问,燕寒把头低了下去,没有吱声。
见状,巴图达赖大呼:“来人啊!”
两个武士应声赶到。
巴图达赖又望了燕寒一眼,犹豫了一番这才命道:“把他拖出去――拽马!”
在匈奴,“拽马”是一种专门惩罚叛徒和通奸罪的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