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将她往心口按了按，夜柔软静谧，他的心绪也跟着归于平静。

*

次日，雪霁天晴。

狂风止住了，天空又成了湛蓝的镜子，视线范围内是皑皑的白雪，偶有微风拂过，树顶的雪粒扑簌着坠落下来，被光照得闪闪发亮。

积压在门口的雪已经被铲走了，云渺裹着厚重的棉袄站在门口，“这里真漂亮。”

陆征站在她身后：“嗯，这是藏区的今年的初雪。”

云渺回头看向他：“之前这里没有下过雪？”

陆征：“嗯。”

云渺弯腰，从地上团起一个白色的雪球，摊开掌心，捧到了他面前：“陆征，纪念我们重逢后的第一场雪。”

她的指尖被雪冻得通红，脸蛋、耳根都有些红，眼睛亮亮的，恬静又美好。

陆征将那个雪球接过来，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拉过来，贴到唇边焐了焐。

他不记得以前的事，做这些也几乎全凭本能。

温热的呼吸洒在手背上，微微发痒……

云渺抬眉，看到他的眼睛里尽是虔诚的温柔，禁不住吞了吞嗓子。

她的手上渐渐染了他唇边的热意，陆征在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亲了一下：“这是我帮你戴的？”

云渺：“嗯。”

陆征：“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渺想了想说：“很凶。”

陆征没想到云渺的答案是这样的，俊眉拧了一瞬：“对你凶？”

云渺点头：“是凶。”

陆征：“你就任我凶你？”

云渺挑挑眉，笑：“我当然也有反抗，你最后也都来哄我了。”

陆征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一瞬：“嗯，反抗的好。”

这个动作，他从前总做。

他以强悍示人，柔软都给了她。

云渺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的，眼里泪意涌动：“陆征，我其实是骗你的，你很温柔，全世界最温柔。”

卓央从远处过来，“南加，赶紧的，跟我出去铲雪，昨天的雪可成灾了，过两天可是降神节，这路得赶紧清出来。”

陆征看了眼云渺，有点舍不得走。

云渺：“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卓央愣了一瞬，挠了挠头：“啊，可以是可以，不过就是有点冷，也不是姑娘家干的活。”

云渺背着手笑：“我不怕冷，也不是一般的姑娘。”

卓央看了眼陆征，“南加……”

陆征：“那就去吧。”

卓央：“……”他的意思是喊他劝劝她，不是喊他说这个，算了，去就去吧。

*

十分钟后，他们到了目的地。

主干道上是厚厚的雪，雪积压得很厚，铲雪车只能清理掉表层松散的雪，路面还有结成冰的雪，需要人工用铁锹一点点地铲掉。

云渺想找个铁锹跟着帮忙，那些朴实的高原汉子早把铁锹拿走了，只留了一把给陆征。

云渺总不能上陆征手里抢。

陆征：“要不跟去看看雪山？”

云渺勾着唇角：“也行。”

她开车来的时候，已经看了很多雪山了，她对雪山的兴趣其实并不浓。

铲雪车轰鸣着往前，铁锹铲地的器械声叮咚作响……

陆征穿着和他们别无二样的衣服，弯腰做着简单而重复的事，但她却始终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远处白雪皑皑，山川静美，但皆不如他。

这路上的雪铲得差不多了，陆征一抬头就撞见了女孩那双漂亮含笑的眼睛，雪后初霁的暖阳在她脸上映着漂亮的光影，哈气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