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诉一回头,他就松开,转而在温诉额头上贴了一下。

温诉的眼皮一颤,没动,卫松寒仿佛也意识到这样不对,把手落下来,镇定地说:“还是有点烫。你还难不难受?”

“……那边,”温诉跟他指了下床头柜,“有体温仪。”

卫松寒:“……”

之后又重新测了下。

38.2°

还是烧。

温诉吃饱了就懒洋洋地想睡觉,卫松寒在旁边把柜子里的退烧药翻出来,跟他说晚上记得再吃一颗。

温诉迷迷糊糊应了声,大概率没有在听。

“温诉。”卫松寒叫他,“你……”

“卫松寒……”温诉忽然低声喃喃道,“你为什么骗我啊?”

这个角度,看不清床上的温诉是什么表情,卫松寒正半跪在地上,从药箱里找药。

他滞了滞,就听温诉道:“我来湛都两个多月的时候,你跟我说,你还在周行易的公司上班。你还说……小柳和小王吵架。”

但温诉昨天回来,第一次起了念头,打开了时隔两年半没登录过的公司软件。

奇怪的是他竟然还登得上去,更奇怪的是,软件已经没有在运作。只剩一些本地文件和聊天记录留存着。

他在未读的红点里,找到了一条小柳发来的消息。

问他为什么和卫松寒突然一声不吭地一起离职了。

那个日期,是温诉和卫松寒一起去游乐园的那一天。

卫松寒早就辞职了。

温诉一直以为他还在壹城。

“……我有想过跟你说。”卫松寒沉默半晌,才慢慢回答,“周行易把公司卖了。我跟我哥去了国外。他的分公司在那边。但我那时……没什么把握。”

所以他才没说。

如果说了,最后没着落,还不如不说。

“我总不可能,真的只买张从壹城到湛都的飞机票就跑过来见你吧。”

那也太逊了点。

一个大明星,一个混日子的小公司职员。

职员就算踮起脚也触碰不到大明星。

“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从床那边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卫松寒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强得吓人。但这倒不是自尊的问题。

“我……”他拣了下地上散落的药,有些话在嘴里斟酌了很多遍才吐出来,“我不能,不能反倒拉低了你的水平。”

“不然……我也太不是东西了。”

温诉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松寒就接着说:“实际跟着我哥去了一趟国外,其实也还好,没想的那么辛苦,凡事都要时间。我当初答应跟他走的条件就是以后让我自己单干。我不是为了在他手底下混日子才去的。”

“然后,我用了两年多把分公司开到了湛都。时间跨度虽然长,但真要说起来,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讲完。”

卫松寒说得平淡,但怎么可能真的平淡。

每天两点一线的训练尚且都难,更别说去陌生的环境、做陌生的工作,最终目标还没有任何定数。

温诉只要想到这两年多的时间,卫松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耗费了多少心思、用尽了多少力气、流了多少汗水,胸口就有点发闷。

“不过这故事发展到现在,怎么着也不会是个Bad End吧。”卫松寒大概看穿了温诉那点低落,“你是大明星,我……算半个大老板。”

“这不就挺好吗。”

卫松寒就差没把门当户对四个字说出来了,终究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反正,这两年半发生了什么,对卫松寒来说压根儿就不重要。一点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