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白,只剩颊侧的两团红晕,病态地浮在脸上,身体也摇摇欲坠。我怕他倒下去,忙说:“你别激动,深呼吸,慢慢说。”
他大口喘着气,单薄的胸膛不断起伏,泪水湿透了脸颊,身体不住地颤抖,双眼却亮着执拗的光,孤注一掷地看着我。我看他样子不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那里火烧一样的发烫。
站在将近零度的室外不知道多久,他果然冻病了。
他站不太住,我只好搀住他,半扶半抱地将他放到沙发上,让他深呼吸,“别着急,先深吸气,好,吐出来,再吸一口,呼……”在我的安抚下,凌子忆激动的情绪渐渐缓和,我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和冰凉的指尖,问:“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他怔怔地看着我,黑亮的眼眸仿佛浸了水,湿漉漉的,可怜兮兮。
“嗯?难受吗?”我又问他一遍,他才反应过来,慌忙摇头,“不难受,谢谢您,我没什么的。”然而他的脸却烧得发红,身体像很冷似的不停地打哆嗦,声音也瓮声瓮气的。
我看他这样,便让他先躺下来,枕着抱枕,然后从房间中抱出被子,盖在他身上,随后去倒了热水,找出额温计和退烧药,给他测了温度,显示38.5度,接着把热水和退烧药递给他,说:“先吃药,一会儿看看温度,如果还不退烧,就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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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中,他一直乖乖的,让躺下就躺下,让吃药就吃药,只是眼神一直黏着我,眼中的情丝几乎要飞出眼角,将我层层缠绕起来融化掉。被他这样直白且热烈地注视着,我多少有些不自在,避开他的目光问:“今天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以往也有很多人对我表白,或男或女,或热烈或内敛,并非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我。在清域时,一些M看我的目光更像是燃着熊熊烈火,要炙热露骨得多。但我与他们并不熟悉,所以也不关注、不在意、不上心。
然而凌子忆……
不管是曾经在清域时忍受非议、眼含期待的询问,还是在得知身世后冷静克制、不曾迁怒的友好,亦或是被拒绝后奔赴千里、勇敢赤诚的表白,他在我心里,到底已经有些不同。
他不再是一个面目模糊、与我擦肩而过、只有露水情缘的M,而是一个被母亲伤害的无辜孩子,一个被我调教后念念不忘、竭力争取我垂青的M,一个……如此炽烈地爱慕着我的人。
对待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我应当认真以待、给予尊重。
听到我的询问,凌子忆犹豫一下,小声说:“上午到的。”
上午……我到傍晚才出门发现他,这样说来,他在外面至少站了大半天。
“怎么不敲门?”我问。
他垂下眼睛,踟蹰道:“我、我不敢。”
“嗯?”
“我、我怕打扰您,惹您生气……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向您当面争取,但、但我还是怕……万一您对我横眉冷对,我……”他吞吞吐吐,手指绞着被角缠绕,“我怕说错话,您就真的再也不理我了,所以一直在想怎么措辞,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他怏怏地说着,轻轻抬眼看向我,片刻后又突然笑开,说:“但您特别好,不仅没有生气,还这样平易宽宏,愿意听我将话说完,甚至愿意对我解释……谢谢您。”
他总在对我道谢,好似我的所作所为有多值得感谢一般,但我只是做了普通人应该做的事情罢了。我沉默一瞬,思索着该如何回应他,他也不催促,只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安静而缠绵。
过了很久,我才斟酌着开口,说:“多谢你的喜爱,但我们才认识不久,在此之前我也并不十分了解你。所以,我对你并没有生出如你对我一般的情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