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想说出两人的关系,好让那些倾慕庄明煦的姑娘小姐们知道,他身边已是有人了。可庄明煦不喜欢张扬,他能怎么办?若真是自顾自地说出去,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处心积虑,坏他名声?
且话说回来,段玉泽也不知该如何定义他与庄明煦的关系。他自是心悦他,盼着与他两情相悦、心心相印,想当他的妻子、他的内人,想与他共度一生。
可庄明煦是怎么想的?段玉泽不知道。
有那样一段不堪回首、近似迷奸的过往,庄明煦会相信……自己是真心和他好吗?他会不会,只以为这是一场露水情缘?
段玉泽茫然无依,他不知道他能和庄明煦走多久,甚至不知道庄明煦讨不讨厌他,只能过一天算一天,每天都尽力缠着心上人,生怕到了明日,便没有这机会了。
他是自卑的。
自卑于畸形的身体,自卑于每每放浪不堪的求欢,自卑于内心深处阴暗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就像阴沟中的老鼠,暗戳戳地肖想光明。
便是青楼里的婊子,都不会比他更淫荡,再下贱的娼妓,面对恩客时,都比他要体面些。这样的他,如何敢奢求庄明煦的垂青?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千尊万贵的小公子啊,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不染尘埃,风姿绝世,宛如九重天上谪仙人。
是他玷污了他。
他用肮脏的欲望,玷污了他的心上人。
段玉泽垂下长长的眼睫,一瞬间心如刀绞。
这一日,段玉泽照旧躲过府中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宾客,拐入三井胡同小岔路,熟门熟路地推开一扇小小的院门,闪了进去。
前些天在平宁侯府,庄明煦得知段玉泽几日未休息好,竟是因思念他的缘故,诧异万分。他素来读书忙,鲜少空闲,平日只觉时间不够用,从未觉七八日的时光竟也会漫长难捱。他看过不少两心相悦之人,除最开始蜜里调油、亲密无间,之后也不是日日见面,便如平宁侯府六小姐,与未婚夫青梅竹马,年前定了亲,却也一两月才见一次面,皇帝与大将军更是一别两年,但感情却未受丝毫影响。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故而他原本以为,他与段玉泽的相见频率,是恰当且合适的,甚至可以说比较亲密,毕竟两人每次见面,都要缠绵一番,哪里想的到,段玉泽盼的其实是日日相见、时时相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不过既已知晓此事,庄明煦便不会装聋作哑,任由段玉泽辗转反侧、思念灼心。
他不愿因谈情说爱而荒废功课,便心下斟酌,用这些年积攒的部分积蓄,在三井胡同岔路的僻静处买了个小房子,自然比不上段玉泽那三进的大院落,只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却胜在清幽隐蔽、雅致安宁,素日罕有人迹,门口种了一株五十年的大榕树,春夏时亭亭如盖。
他每日来此读书习字,告诉段玉泽若是想他了,便可来此处看他。
段玉泽欣喜若狂,自那之后日日到访,自觉此地已是他与情郎的爱巢,时时腻在这里,夜夜宿于此处,庄明煦有时会留宿陪他,有时却也要回府去,关照生母与亲姐。
段玉泽并不在乎住哪里,只要庄明煦在的地方,于他而言便是家。
两人相处时间渐长,性事也越发和谐。庄明煦为人极自律,说要读书,就绝不会分心,段玉泽只能坐在一旁,痴痴望他。然而读书的间歇,庄明煦也会叫段玉泽过去,亲亲他,抱抱他,有时段玉泽想了,还会洗干净手摸摸他的小?拢?送他去几回。
段玉泽有时会想,若这般长久下去,与寻常夫妻有什么区别?
那该有多好。
可他仍然惶恐无依,爱的深了,心中自卑,便总不安定,缺少安全感。他想去猜庄明煦的心思,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