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周让磨了磨后槽牙。

卓阳不敢看他，故作轻松道：“那晚上的事，就当不存在吧。”

“卓阳你他妈……”周让捏紧了拳头。

“怎样？”卓阳仰起脸，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他这副倔强的样子让周洋吐不出一个脏字。

周让转身，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气地浑身发抖，狠狠摔上门。x?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

卓阳看着被震动地发颤的门，眼泪滚落。

他双手抱住胳膊，蹲在地上，指甲扣进肉里，他才不哭，他才不要哭，谁可恶谁才哭。

可眼泪就是忍不住扑簌簌往下落。

他擦干眼泪，他要离开这个地方，一个人腐烂然后死去。

他的卡上，每个月都会有一笔政府发过来的救济金。

除了吃药，他平时没什么花销，这么多年下来，也攒下了一小笔存款，他准备拿着这笔钱去海边。

死在海洋里。

被完全陌生的海洋生物吞食，似乎是不错的告别世界的方式。

周让一整天心神不宁，他想起卓阳对自已说的话，心头像有一只拳头在胡乱敲击。

他什么时候暗恋一个女孩子了？

自已怎么不知道？

他是不是还要去找他，如果那个女孩不能接受他，把他一个人丢在异乡怎么办？

一个连家门都没出过的小傻子，那时候他要怎么办?

他没留神，砂轮机磨到了他的手，鲜血流出来。

周让扔了东西，心里火气突突地冒。

怎么那么能啊！

就在他眼皮底下跟女孩表白？

还要去找她？

想都不要想！

周让阴沉着一张脸往外走。

“让哥，怎么了？手怎么回事？”张林叫住他。

“没什么？你帮我看着，我回家一趟。”周让面色很冷。

“让哥怎么了？”张林问旁边的人。

“不知道啊。”

“是不是失恋了？”

“他都没有恋爱，失个毛线！”

“噢……”

周让回到家，卓阳在睡觉，他的房间里一片静谧。

他睡着的时候很像个小孩，眼里还挂着泪？

周让心头的狂风暴雨在看见他的那瞬间忽然就停止了。

他指腹轻轻蹭去他眼角的泪。

他喜欢女孩有什么用！

女孩子能像他这样给他擦眼泪吗？

卓阳在梦里，循着熟悉的温度，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掌心下软软的触感，让周让心里一点都气不起来了。

“傻子，留在我身边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拿走了卓阳的证件。

还想去见女孩，想都不要想！

……

卓阳画好画已经是傍晚了，他一抬头，就和下班回来的周让对视上。

他走过去想关门，门被周让撑住。

他力气比他大，关不上，卓阳瞪着他，眼里气咻咻的。

他一点都不想要见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