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来的周让，听到从卓阳房间里传来响动。

他敲了敲门，“卓阳，我进来了。”

门打开，就看到卓阳倒在地上，画架被零落地打在地上，他眼睛紧闭，双手抱拳向内蜷缩，

身体缩成一团，无意识地抽动。

周让冲过去，怎么又犯病了？

他温热的掌心贴在他额角，他现在什么都没法做，只能柔声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

卓阳抽动慢慢平息，眼里逐渐有了聚光点，他躺在地面上，一行泪从眼角滑落。

抽搐。

他因为一次意外，伤到了大脑，偶尔会出现全身痉挛的情况。

病情会随着年龄增加，越来越严重，医生说最严重可能会失去意识。

他知道周让就在旁边，额角的温热大手，带着一些粗粝触感，从额角滑向他的眼角，轻轻替他抹去眼尾的水痕。

“我抱你起来？”周让不知道如何能给他力量，就像是现在这样陪着他，他会好吧？

卓阳没说话，他最近犯病越来越频繁。

到后面，可能会拿不起画笔，再也无法作画了。

他心间笼罩上一片阴冷，不画画也行，他不是靠画画活着的。

他只是用画画消磨掉那些无聊的大片的时间。

想把他的时间都杀死。

周让在他身侧躺下，握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轻轻笼在怀里。

“没关系的，我在。”周让想安慰他，喉间发紧。

卓阳忽然抬头看向他，“你不介意吗？”

“什么？”

“这样的我？你不介意吗？”

“卓阳，我……”

周让心间酸涩，他没说出口的话，却让卓阳误会了。

果真是在意的啊。

这样的自已，看到他模样的人都会觉得恶心吧？

6 他喜欢女孩子？

他怎么敢奢望别人的喜欢。

他就应该一个人默默地缩在角落里，然后安静地死去。

卓阳爬起来，单薄的身体似乎不能承受身体的重量，衣服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他脊背弯曲，倒了一杯水，仰头，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

像一棵不能承受风雨之重却仍坚强挺立的树苗。

单薄倔强地让人心疼。

卓阳喝了一杯水，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两片药，放在掌心，和水吞下。

他做着自已的事，好像周让并不存在一般。

多年来朝夕相处，周让早已练就了一番精准捕捉他情绪的本领。

眼前人此时很生气，他每次生气，就会像现在这样，当他不存在一般，离他远远的。

周让拽住他的手腕，“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卓阳扯开他的手，眼神冰冷地看向一旁。

周让嗓音压低，像是哄孩子一般，“是那晚我弄疼你了？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很愉快的夜晚，我很满意。”卓阳打断他的话。

蜷在身侧的手指控颤抖，卓阳努力抑制自已的呼吸。

心好像被刀尖剖开了，每说一个字都疼地厉害。

他努力不想让周让听出一分其实自已很在意，在意的要命！

“卓阳，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周让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卓阳打断他的话，“你在想什么？只是一个还算美好的夜晚而已。其实……其实我有暗恋的人，是个女孩子，那晚上的事就烂在心里，永远不要再提了。”

周让心头好像被刀劈开，他喜欢女孩子？！

“你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