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好像瞬间变成了一个僵硬的木雕。

凯因斯看着木雕颤动的眼睛,继续引导。

凯因斯:“说你关心我,好吗?”

凯因斯的话语完全出乎卡利西尔的意料,

不,从见到凯因斯起的一切,都出乎卡利西尔的意料。

卡利西尔:“嗯……好……”

卡利西尔感到一阵眩晕。

如果这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卡利西尔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

卡利西尔:“我,关心您……是因为关心您,才来看您的……”

卡利西尔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卡利西尔:“您的虫纹……”

凯因斯了然:原来这叫虫纹呀。

凯因斯仰起脖子,毫不设防地将脆弱的颈部展现在来人面前。

凯因斯:“应该很快就会浮现了……大概三天。”

凯因斯没有长出虫纹的记忆,但他记得虫纹消退时的情况。

凯因斯:“等虫纹长出来后,热度就会退了。”

虽然记忆被抹去,但身体对这一切却很熟悉,仿佛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凯因斯:“所以不用去医院,也不用担心。”

凯因斯的嗓音带着高热的沙哑。

卡利西尔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卡利西尔:“但您现在很不舒服吧?”

卡利西尔从床头抽屉中拿出酒精。

卡利西尔:“我为您擦拭一下降降温,可以吗?”

凯因斯没有解释虫纹带来的高热无法通过物理降温缓解。

因为从他醒来起,面前人眼底就盛满了郁郁伤痛的情绪。

他是真的很担心他。

这种担心具象化成心痛,在金色的眼眸间流淌。

凯因斯:“那就辛苦你了。”

凯因斯将手掌递到来人面前。

来人深吸了一口气,像在做什么心理建设一般,屏住呼吸,缓缓握上了他的手掌。

在皮肤相触的瞬间,他看到面前人的眼眶湿润了。

沾着酒精的棉纱轻柔地擦拭过每一寸肌肤,带来丝丝凉意。

来人认真地擦拭着他的指间,腕部,直到触及手背一处凹凸不平的皮肤时,忽而顿住了。

难以克制的颤抖随着交握的手掌传递至凯因斯的心脏。

卡利西尔:“很,很晚了,您先休息吧……”

卡利西尔动作慌乱地盖上酒精瓶,颤抖着指尖几度对不上盖子。

方才,在摸到凯因斯手掌上的伤痕时,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抱住凯因斯失声痛哭。

那是一个咬痕。

是自己当年自毁腺体时留下的咬痕。

是自己在凯因斯身上留下的痕迹。

直到这一瞬间,卡利西尔才终于有了一种实感。

真的是凯因斯。

他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卡利西尔:“您,您先休息,我在外面,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卡利西尔不知道自己再继续面对凯因斯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

他逃也似的起身,向门口快步走去。

凯因斯:“等一下。”

凯因斯出声喊住匆匆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