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及不相信这种假设。

他只会随着自己的心思构想,他心有成算,呼出的气息绵柔深长:“他在骗你。”

谢相涯的手一顿。

池月及突然睁大眼睛。

他唇瓣温热,离了冰凉的耳垂便十足空虚,却没想到谢相涯会在这个时候侧首回吻。

抚在腰间的手一瞬收拢。

池月及以一种完全无法挣扎的姿态被谢相涯搂住了。

唇舌都被裹挟。

于是他感觉自己丢盔卸甲,三秒之内就溃不成军。

这让人混乱。

他从前见到谢相涯,像看一个陌生人,偶然心动过,又觉得自己会是个厉害的猎人。

再后来,也不知道自己走错了哪条路,自己反而成为了一个猎物。

做猎物也有做猎物的好处。

至少他想要的没有多少,和贪婪完全不沾关系。

池月及曾短暂剖析过自己的心路历程。

大抵是一种征服欲与成就感互相纠缠,连带着他也被绑架在了欲望的漩涡之中,所以他想要拥有,也想得到,或许生出了独占的欲望,却还是存在着理智、思想,并没有真的陷得很深。

他剖析时反反复复去确认,他在和谢相涯的性事中可以得到欢愉,尽情享受快感。

于是他以为自己猎来的即是这样的感受,自己亦是反被擒获的猎物。

但突然发生的事情就像递出答卷后被批复重读。

池月及浑身都在发软,舌尖被舔得酥麻,眼角不可控制地浸出泪水,衬得他发红的眼尾艳色横生。

他全无准备。

无论是拥抱还是亲吻,都像是猎人拉开弓弦之后射出的箭矢。

一击就将他的“自以为”扎得粉碎。

环在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池月及隐隐生出一种会被勒死的荒诞感觉。

可他心生兴奋,回搂在谢相涯腰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唇边溢出短暂又低哑的喘息。

他很少询问谢相涯在与他做爱时是否舒服。

也不会思考不同的姿势会带给谢相涯怎样的感受。

池月及迷恋谢相涯赋予的所有。

所以他异常清楚。

如果谢相涯觉得不快乐,那他们连最开始都不会有。

他爱的人甚至不会上车。

“我不仅知道他骗我,”谢相涯吻过他的唇瓣,将他还想探出的舌尖推回,轻笑道,“我还知道这双鞋原本的主人是谁。”

池月及并不意外。

其实很多人都错估了谢相涯的敏锐。

可这也不妨碍他语带酸味地评价:“谢少倒是很擅长给人机会。”

谢相涯喉间隐着几分哑意。

他挑起一边眉毛,低声道:“这世上很多人都是缺一个机会。”

他好像意有所指。

池月及或许是被他吻得还有些混乱,闻言,迟钝了片刻,才抬眼望向他的眼睛。

一双浅金色的眼睛。

“谢少好像还在说我?”池月及语带笃定地反问。

谢相涯的指腹按在腰间,唯有被紧搂的一侧似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

“我难道没有给池少机会?“

他如此反问。

“你当然有给我机会,”池月及微微皱起眉,“但你给过别人更多的机会。”

这样怎么可以?

池月及道:“你见到每个人都给他们机会,凭什么?你的机会就这么容易给?”

他的这几句话语更胜嘲讽,却偏偏让人尝出不见底的醋意,汹涌而深沉。

谢相涯空下来的那只手抬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