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头?,才能敞开肚皮吃上这么丰盛的饭菜,几人没光顾着喝酒,埋头?吃得满足。
大黑趴在门?口,两?只前爪抱着块骨头?,歪嘴啃得正香。这样的好日子,怎么也不能忘记它,每种菜都给它弄得有一些,装了满满一碗,足够它解馋。
这顿饭吃得慢,直到菜都变凉,才陆陆续续放下?碗筷。不过有郑青云这个胃口大的,也没多少剩菜就是。
收拾好碗筷,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烤火嗑瓜子,说着往年的趣事?儿,也不觉得难熬。
大黑就趴在方竹腿边,时不时能得到一颗花生或瓜子,高?兴得尾巴就没怎么放下?过。
夜色渐深,虽然嘴里?没怎么停,并不太饿,但陈秀兰还是煮了些饺子,每人都捞几个吃过。
突然,又是成片的砰砰声响起,连正打盹的大黑都吓得一抖。
郑青云却兴奋起来,点燃一只火把,拉着方竹往外?跑去。陈秀兰也牵上方桃紧紧跟在后面。
姐妹俩不明所以,直到爬上屋后的坡地才明白郑青云为何大晚上还要带她们出来。
只见远处的城池上空升起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各种各样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在纯黑的夜幕绘成壮丽的画卷。
姐妹俩目瞪口呆看着如此?难得的美景,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一个劲儿喃喃自语:“好漂亮!”
可?惜烟花易逝,并未持续太久就冷寂下?来。方竹虽有些可?惜,但一想着往后年年都能看见,又生出无限期盼。
回到家,陈秀兰径直走进卧房,方竹还当她是要睡觉。
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她就又来到堂屋,还从兜里?掏出几个红布小包,满面笑容地分给三个小辈。
“新的一年要平平安安。”
方竹笑得眉眼弯弯:“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给我封压岁钱?”
“在我眼里?,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孩子。”
方桃到底是小孩,又坐一会儿就跟小鸡啄米似的,方竹劝着陈秀兰带她去歇息。
堂屋里?便只剩下?郑青云和方竹两?个人。
炭盆里?的火烧得正旺,方竹拿根棍子拨了拨,问郑青云:“天亮还早着呢,要不要给你热点儿酒喝?”
郑青云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不用,忙活一天,靠着我歇歇。”
方竹看着已经把肩膀递过来的人,笑了笑,歪头?靠上去。
炭火将两?个人带笑的面庞烤得通红。
方竹捏着郑青云手心的茧子,轻声道:“明天去舅舅家拜年要带些什么?”
郑青云心里?早有安排,“取两?节腊肠,留的那只兔子提上,再拎一包糕点就行。”
“你再跟我说说舅舅他们家的事?儿,我第一次去,犯忌讳就不好了。”
“放心,舅舅家的人跟我娘性子差不多,都是很好相处的人。”郑青云宽慰方竹一句,见她仍然紧张,还是拣些要紧的跟她说道。
也不知?道又过去多久,郑青云再一低头?,发现靠在肩上的人已经阖上眼,打起小呼。
他也没叫醒方竹,帮她把散落的头?发撩到耳后,便把人打横抱起送回床。又把汤婆子灌满热水塞进被窝,才回到堂屋继续守岁。
天刚蒙蒙亮,四面八方就响起炮竹声,闹得人根本没法继续睡。
方竹从床上坐起,发了会儿懵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应该是被抱回来的。这会儿屋里?没看见郑青云,想来他是实实在在守了一整夜。
她在身旁的被窝里?摸了摸,果然触到一堆衣裳。拿出来一看,里?外?上下?俱有,都是崭新的,捂得热热乎乎,穿在身上一点儿也不凉。
方竹只感觉心里?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