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当日,谢存整个人都蔫了。

“安哥,那天是我特别对不起你。我可以看看你那天写了什么吗?”

他翻到下一页,陆今安伸手挡住日记内容。

“没事的sky,别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还是看看吧。”

谢存很轻易地从陆今安的手下移开日记本。

“魏宁一直在小声的骂,说把我丢在这里算什么。其实我都听得见,哈哈,他嗓门那么大,跟村口的大喇叭似的。他们每个人真的都特别可爱,魏宁和江鹭,行越和泽意。这么可爱的人,也过不好婚姻生活。明明他们看上去都是有出口的,能解决问题的,会过得很幸福的。sky还是很像小孩子,我很心疼他。我想小宝了。”

“……你心疼我干嘛。”谢存闷闷地说,“你就应该不理我,让我狠狠出丑。”

紧接着他又叹了口气,“唉,我也想小宝了。”

“可是我就是心疼你啊。”陆今安理所当然地讲。

他伸手摸了摸谢存的发顶,“是我那天说话说得太重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留。但是等我们回去,就可以见到小宝啦。接着看吧。”

他们将日记翻到第四天,第四天他们一起去松林口徒步,山上很冷,起了大雾。

他们攀至多雄拉山口,却因能见度太低而一无所获,唯一摘到的花朵,也被风吹远。

“你那天写得也很短呀。”陆今安语气轻盈。

“我想我好像有一点懂安哥的话了,不原谅是更好的。希望他恨我也好,不要再说原谅。”

“我不恨你的sky,恨这个字太重了。”陆今安眨了眨眼睛。

“嗯,好。”谢存很认真地应声。

“你那天倒写了挺多……我很丢脸地在sky面前大哭了。下山的路上,一直在下雨,路变得很滑,空气那么湿冷。我滑了一跤,却没摔到地上,sky很快地抱住了我。他问我没事吗,我心跳还是很快,我以为我就要摔下去了。转头时,看见他那头红发,第一次不觉得讨厌,只是想,打湿之后,在山谷里显得那么明亮好看。sky抱住我的时候,我感觉被重新接住了,从曾经那些无止尽险落的噩梦里、被接住了。”

“安哥你讨厌这个发色吗?”谢存还没读完,已经显得相当诧异,反应夸张,像被踩到尾巴的狗狗作痛大叫,“你提都没提过啊?”

“现在不讨厌了嘛。”陆今安有点讨好地,语气温软地讲。

“不过我真的觉得黑发更好看。”

“行。”谢存很干脆地答,“我回去就染了。”

他接着往下看,“诶,你那天没勾离不离啊。”

“对啊。”陆今安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就是不想勾了嘛。”

他们开始看第五天的日记。

那天他们一起去了羊卓雍措自驾,而陆今安有一个小任务,关于‘做一天小孩儿’。

“我不知道做小孩对我来说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其实明明只要遵从本心就好。一部分我可以做到,另一部分却不行。那一部分是和sky相关的。”

“我今天肯定显得刻意和造作吧。可是讲了好几次,还是要说,今天真的很开心。在静静地看着湖面的时候,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谢存有些难以理解。

“我又看不懂了。和sky相关的那一部分指什么?”他问。

“我该怎么说……”陆今安低下头,“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好像靠近他,全身就都绷紧起来,没法放松。而且sky,你不觉得吗?我本来就是挺端着,挺矫情的一个人,不是吗。”

他讲完那些贬低自已的话,反而轻松到几乎想要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