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的波澜好像涌进他脑海里，异国的样貌突然之间变得可以触及，在那片刻之间，他想象了自已和江鹭在威尼斯的潮涨时分，开心地踩水玩儿的画面。

而同时，他又与那幅画面之间，还隐约隔着一层什么，面纱似的，雾似的东西。

他不再去想了。

第四十五章-Day636问（三）

“那里面可以进吗？”齐泽意突然问。

他们在前往拉萨河的路上路过藏大校门，齐泽意突发奇想，提出想要进去看看，然而摄制组被拦在了门口。

藏大有极其严苛的出入条例，本来非校内师生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何况没有事先沟通的拍摄。

整个摄制组只得折返，继续往拉萨河岸边去。

拉萨河是一条横贯拉萨东西的河流，夏季水岸辽阔，岸边有大片石滩与植被，是深受当地人喜爱的采风休闲之地。

他们远远地看见那缎子似的河流，水岸蜿蜒婀娜，岸边扎有大束的风马旗，以及沿河生长的，成片摇曳的波斯菊。

河的对岸是轮廓凝练的山峦，向阳的坡面草色浓郁。

他们一前一后，朝河边走去。

水面宽阔处，几乎是一面平湖。

他们走近了看，那水流却汹涌，冲击岸边圆石，拍打出变幻不定的白色泡沫。

齐泽意走在前面，蹲下身来，把手伸进凉的流水间。

不远处有游人三两，或席地而坐，或伫立远望。

周行越的身子团成一团，也蹲在他身边，拾起一小块鹅卵石丢进水里。

他头发乱糟糟的，挡得眼睛也见不到。

齐泽意瞥了他一眼，突然发觉自已今天似乎还不曾细看过周行越，他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几乎有点落魄。

他们在湍急的水声间，就决定停驻在此了。

周行越率先坐了下来，也不在乎会弄脏衣服。

河面此刻洒满日光，那光折射在周行越的脸上，明灭不定。

“齐泽意，为什么突然想去看人家学校啊。”他问。

“我不知道。”齐泽意说，“我没读过大学，有点好奇，不行吗。”

“没什么好好奇的，读书又不好玩。”周行越撇撇嘴。

他想顾及齐泽意的感受时，会愿意磨人家蛋糕店在非营业的时间为他做一份蛋糕，要求巨细靡遗，只要能做，加再多的钱他也不在意。

但是在齐泽意昨夜哭过之后，周行越却觉得一切都令人疲惫而索然。

他不是不懂齐泽意在想什么，只是他终于像走到了一条通路的尽头。

子然，也解脱。

不论评判如何，结局好坏，他就要走完这条路了。

于是他说:“来呗，我们来走一下流程。”??

周行越还记得早上看到那张清单时，映入他眼帘的第一个问题。

“告诉你对面的那位，你喜欢ta什么。”

他侧身看着齐泽意，一种想要刺一刺对方的情绪猛然间发作了。

“怎么样齐泽意，你该不会做不了这个吧？”

在齐泽意的沉默里，他自顾自地补充道:“可能吧，就确实对你比较难，反正你不是很喜欢我。”

“我可以说。”齐泽意终于开口，却只讲:“你对我……很仁慈。”

“没机会对你仁慈了，以后。”

周行越的答复有些冷漠。

“我喜欢你小时候，还像个很单纯的傻子。那时候是会对我笑的，赢了会高兴，输了就骂人。下一题，喜欢和爱在你人生中有什么区别。”

“我是文盲，我应付不了这种题目。”

齐泽意说，随后也开始往河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