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呢。”他向江鹭解释说:“最开始节目组跟我协商时间,他们想等这边一节日,叫雪顿节,带我们去录点东西,体验一下,这是他们这边最隆重的节日了。我说后面有事儿,工作的事情,挺重要的,等不到那时候了。这事儿怪我。”
“没有怪你。怎么会怪你。”
江鹭觉得有些好笑,然后是一种迟来的怅然。
“我也……”
“嗯,我知道。”魏宁挠了挠头,“你说我们,还挺遗憾的哈。在林芝的时候,也没有去学唐卡。后来呢,也没有去看羊湖。到了这边,又赶不上人家的节日。呵……”
魏宁一时间像是终于有些泄气似的。
江鹭牵了牵他的袖子,说:“宁,我们来做那个吧?节目组给的那个,36问。”
“……嗯,”魏宁点头,似乎有一点艰难,但最终还是说:“好。”
路边绿化里花团锦簇,双手也捧不住的大丽花骨朵恨不能把花茎压弯,蓝得近乎深邃的飞燕草节节攀高,花枝汹涌。
他们缓步向前,魏宁一边走,一边将那张清单摊开来,第一个问题,他就已经忍不住嗤笑。
“我他妈真受不了了。对不起,我没有法……”他深深地叹一口气,“我真的没办法。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一个问题。”江鹭主动扯过那张单子,以一种缓慢但笃定的语气念道:“告诉你对面那位,你喜欢他什么地方。”
“我喜欢宁,笑起来很傻的样子,好像不会有忧愁。熬夜到很晚很晚,会悄悄地点宵夜,然后叫所有人去吃,声音很大。”
江鹭说着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听上去就像是…宁永远都不会累的样子。但是,宁不那么大声的讲话的时候,声音很好听。”
“也记得你总是生病。”江鹭说,“宁脆弱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
“不可爱啊,哪里可爱了。挺招人烦的。”魏宁笑不出来,只是抹了把脸。
“至于你呢。”他自顾自地说:“我对你,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你挺像在我还不知道自已喜欢什么样的人的时候,上帝就把你捏出来送到我面前来,对我说,‘你看吧,照着你喜欢的样子捏的。’听上去讨厌吗?挺油腔滑调的。可是这是真的。”
魏宁像是止不住似的,干脆一口气全说了。
他说:“你开朗的、安静的时候,固执已见的、让步的、很温顺的,和很坚持的样子。全部都…喜欢。”
“行吧,过了吧。”魏宁讲完了,终于云淡风轻,说:“让我挑一个问题,好吧?”
他接过那张清单,江鹭却跟着凑了过去。
“我想知道这个。”他不由分说的指着上面的某行字,念:“你心中最完美的一天是什么样子的。”
魏宁思索了一会儿,放弃了。
“不然你先讲给我听吧。”他好似已经没皮没脸了,“我觉得我的不好讲,有一点,不好在镜头前讲,反正,就是,我得编一个听上去像那么回事的。”
“我想,我来吧。”江鹭毫不在意,“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我们养一只狗,带狗一起去玩。牵着它,在草坪上跑,你陪它扔飞盘。”
魏宁沉默了。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一个字也没有讲。
江鹭用肩膀轻轻的撞了撞他,问:“怎么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出现。”魏宁的样子看上去有点费解,“你不是要去留学了吗?你要多想想以后的事儿。”
“你可以想象你在很漂亮的学院里画画,画很大幅的作品。可以想象意大利的阳光和海。这些都行。你不用管我。”
“我说了,宁。”江鹭的语气稍显无奈,“我想到了,就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