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一点嘛兄弟。”藏族青年说,“今天你可是要当新郎的啊。”

周行越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累了,摆烂了。”他说,“我去洗把脸。”

卫生间的灯光惨白,周行越捧了一捧冷水浇到脸上让自已混沌的脑子能够清醒一点。

他试着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镜子里的人面部肌肉僵硬,一张脸似在抽搐一样。

他不笑了,死死盯着镜子里那个人。

那人眼神很凶,下三白,脸上湿透了也不去擦,笑容全无,透着一股我不开心那谁也别好过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啊,在看老子的笑话吗。”他对着镜子说。

昨天晚上节目组找上去对他说,今天节目组为他们安排了一次传统藏式婚礼体验,说白了,几乎就是给他们办一次婚礼。

明明那一刻,周行越是再高兴不过了,尤其是听到齐泽意居然同意了这一提议,更是惊喜不已。

可是那当下的狂喜,一夜之间,全都冷得刺骨。

周行越是十点半左右来到这边的。

此地是一处非常原生的藏族群居村落,节目组借到一户藏民的家作场地,房子很气派一栋,木质的房檐与窗檐均描画着绚丽的彩绘,还带着一个花草葱茏的大院子。

节目组准备了传统的藏式新郎服饰,房主家甚至非常热情地来帮周行越穿戴。

青年二十来岁,是家中的小儿子,也是一名Alpha,自称还未结婚。

他和另一位稍年长的男性omega长辈在帮忙,周行越就站在那里任人摆布,似是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他依次换上了白色里衣,长裤长靴,最后是穿戴较为复杂的外袍。

周行越中途感觉自已要撑不下去了,于是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出来之后,继续把衣袍穿戴整齐。

那件外袍极其华贵,黑底织锦上,彩色图案纹样繁复精致,令人赞叹。

周行越原本以为陌生的地域文化会稍微消解掉婚礼本身所带来的庄重,却未曾想穿戴好那身华丽装扮后,陡然增加了这桩荒唐婚礼的真实感。

于是他更加恍惚了。

节目组的造型师帮周行越稍微吹了个造型,打了点底,又掏出剃须刀和眉刀来,仔细为他打理面容,试图掩盖他面上的沧桑。

周行越闭着眼睛,感觉刀片不轻不重地刮过眉心、下颚。

齐泽意现在在做什么呢?会穿戴比他更加繁复华丽的衣饰吗?

周行越如此想着。

再睁开眼时,造型师递过来的镜子里,是一个气色稍微好看些许,也较平日英俊些的男人。

穿了宽袍大袖,身量也显得更有气度,魁梧强健。

只是一张脸显得漠然,像与一切都毫不相干。

年长的藏族男人离开了片刻,再回来的时候突然拿了一串很长的大颗红玛瑙,和一串天珠项链过来。

“你今天戴去吧。”

他把那分量不轻的项链为周行越戴上。х?

“结婚的时候,要很隆重的。多隆重都不过分。”

周行越感到惶恐。

“我们不是那么正式的,就只是、只是录节目,体验一下文化。”

他一时嘴笨,况且更多的内情他也无法讲。

一旁的Alpha年轻人反倒是笑了起来,笑容特别的纯净。

“这个就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啊。”

他们出门去,节目组为他介绍了另一位中年学者。

男子向他们微微颔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多吉,现在在藏大做民俗研究。今天我会陪在你们身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