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女使跪在下首,其他的什么都不说,来回就一句邀请玄真观观主。虚谷子听得心烦,冷声训斥两句让她退下。

程启被他训斥的声音惊醒,从沉思中醒过神来,看小女使一脸的惶恐,叹口气摆手让她下去。

“这怎么说都是在玉肌阁,掌门也是要给我些面子啊。”程启站起身弹弹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弯着眉眼对虚谷子说。虚谷子不耐烦。他本身性子就有些偏急,私下里玩笑还能端起些掌门的淡定从容,但一遇上什么大事那股急躁的劲头就冒了出来。

他哎呀一声,看着满脸温和笑意的程启又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陈靖也,急了。

“你俩这什么意思?”他拿着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咚的一声巨响。程尚给程启披上一件外衫,低垂着眉眼细细在他胸前打着结。陈靖也则长叹一口气,嘴角挂着戏谑笑:“前方无论是什么都要去会会啊。”他拿食指蘸了蘸茶水,在茶桌上写写画画,而后招招手让虚谷子过来。

虚谷子揣着手走过去,抬起眼皮看他写在桌子上的东西,却在看清后猛地睁大双眼惊呼不可能。陈靖也忍不住踹他一脚,反问:“怎么不可能?十年前那老小子要干的缺德事可还没干成呢!”

他似乎想到什么,看着程启恨声道:“我十年前能阴他一把,我十年后就能要他命。”

程尚被他话里的狠戾吓了一跳,抓着程启胳膊的手下意识收紧。程启被捏的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拍了拍他手臂以做安抚。

“十年前的事,”他拢一下衣服,看着陈靖也满脸阴翳安慰,“你也该放下。我想老观主也不希望你深陷过去,也要向前看才是啊。”陈靖也听他这么说,长出一口气,盯着堂外那株西府海棠出神。好半天,他才摇头自嘲:“向前看?我若是不逼着自已向前看,早就和他老人家一起死在十年前了。”

有风而来,吹的那海棠簌簌作响。有花瓣随风而去,飘飘悠悠的进了大厅,打个旋轻巧落在陈靖也旁边桌上。他拾起花瓣,拇指和中指一捻,晕开一片淡红。

“他倒是轻巧,为了什么狗屁大义生祭灭世阵。留下一堆烂摊子不说,那几个老家伙那个又是好相与的?”他似乎说的有些累了,喝口茶继续:“我若是不逼着自已向前看,不逼着自已担起那什么狗屁的大义,一点一点收拾那烂摊子,我早就随着他老人家撒手不管。”陈靖也无奈一笑,摊手:“毕竟谁会在意自已死后的事?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啊!”

虚谷子听他这么说,摇摇头不赞同:“修行者就是要以天下苍生为已任。老观主是我修真界楷模,以身殉道第一人。杀身成仁,以一已之力护得天下苍生太平,何其英勇。”陈靖也听他这么说,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笑了。???

“对,是楷模,担大义,护得苍生太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程启无奈摇头道:“这何尝不是玄真观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