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回雪。”

“申家人?”

“白大人应当还记得,我曾带着她去过明镜司订立过契约。”见白休命没什么反应, 他继续说,“我知道申家罪大恶极,但申回雪这些年一直在上京, 没有参与过申家的任何事, 请白大人放她一马。”

“放她一马?”白休命轻笑, 缓缓道, “世子, 这些话你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吗?”

张憬淮神色一滞:“白大人不妨直说, 我想带她走,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世子言重了, 不过一半妖而已, 放走她也无妨, 可世子做好准备了吗?上京中, 许多人都知道她来自申家,将她救下来, 你又能将她放在哪里?”

张憬淮默然,他确实没有想好将来要如何安置她,但至少得保下她一命。

他隐约能够感觉到,当日与明镜司签订的契约似乎出了些问题, 最后思来想去, 只能想到申回雪身上。

她怕是情况不大好。

原本他不该离营, 但他怕申回雪等不起。

许久, 张憬淮才道:“白大人尽可放心,我不会再将她带回上京, 也不会让人发现她的身份。”

白休命凝视张憬淮半晌,才道:“本官倒不知,世子竟是个性情中人。想来理国公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对世子失望。”

张憬淮弯下腰,朝白休命行李:“还请白大人网开一面。”

“来人。”

“大人。”门口的明镜司卫踏入门内。

“将昨夜守地牢的千户叫来,本官有话问他。”

“是。”

那明镜司卫出去后不久,便带了个人回来。

“大人有何吩咐?”那明镜司千户目不斜视地走入屋内,朝白休命行李。

“牢中有个犯人叫申回雪,将她带来。”

那千户抬眼看向白休命,片刻后垂下眼:“大人,属下记得此人,昨夜申回雪与申轻雾在牢中自尽身亡。这个时辰,想来她们的尸首也已经处理完了。”

“你说什么?”张憬淮转过头,几乎是咬着牙问出的这句话。

“见过张世子。”千户似乎这才见到他一样,行了个礼。

张憬淮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千户面上露出几分迷茫,便又重复了一遍:“申回雪与申轻雾已自尽身亡。”

“你在和我说笑?她怎么会自尽?”张憬淮强压着心中的那一丝恐慌,理智却告诉他,申回雪绝对不会这么做。

“这两日站在牢中自尽的申家人不在少数,他们早知死期临近,大概是想要选一个更体面的死法。”那千户说的头头是道。

“那她的尸首呢,为何急着处理她的尸首?”

“世子误会了,处理尸首并非是针对她,这几日属下的兄弟们一直在处理申家人的尸体,皆是火焚,她只是恰好死在这日,赶上了这一次的焚尸。”

说罢,那千户又对白休命道:“大人,属下所说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白休命朝他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那千户将张憬淮的手从他的衣领上扯了下来,又朝两人行礼后才退了出去。

走出房间,他舒了口气,心道大人应该会很满意他的应对,随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等房间中只剩下白休命与张憬淮之后,张憬淮瞪着眼前的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白休命,你在耍我?”

白休命面上露出几分无奈:“本官无意捉弄世子,在此之前,我并不知晓此事。”

若是阿缠在这儿,一定会赞叹白大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我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