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我来找你玩喽他心情不错,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不正常的亢奋着,拽住临时制作的绳索,缓慢又坚定地踩着窗台下去。

凉风吹过,带走额头的薄汗。月亮逐渐从厚实的云层里透出来,氤氲的微光叫他看见自己投射在墙面的模糊影子。禁闭室的窗逐渐远了。

双手一上一下拉拽着床单,他一步一步地踩着墙缓缓荡下去,这对他还未完全病愈的身体来说着实是个挑战,仍然绑着绷带的胸膛隐隐作痛,呼吸渐渐大起来,但要命的是,因为骨裂,左手腕开始有些拉不住了,让他下放时身子晃动不停。

越风暗骂老头子下手太重,血液冲上面颊。他稍微抬头,汗液顺着眼窝滑进眼睛,迅速眨动几下眼皮,脱离酸涩感,目测一下距离,差不多下到一半。越风明白自己必须要更快些,要不然脱力摔下去就什么事也办不成。

那意味陈向天将更加脱离他的掌控,越风不能忍受这个,于是他不顾自己发出预警的身体强行加快速度。面颊的汗水不住地在流,单薄的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凉风再也带不走他的汗,因为它正源源不断地泌出。

绳索不够,他低头看下去。应该还有两米,但越风不太确定,因为汗水流进眼睛,生理性的眼泪叫他眼睛湿润,视线模糊。

直接跳下去。他这么决定,满是汗水的手松开,他在墙面上轻轻一蹬,落在地上,一声骨骼的轻响,他死死地咬住牙,把痛呼压下去,计算错误,比想得要高些,崴脚了。

任何人都没被惊动。放松一瞬,缓了缓,提起右脚向前一步钻心的痛,幸好没骨折。长年挨打经验十足的越风这么判断。

他拉起兜帽,还不断颤抖的手从裤兜里拿出口罩带上。不顾自己痛到甚至有些站不住的脚,再一次迈开步子,翻过栏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的家。

颀长的身影在月下显得孤瘦,略微凌乱的脚步逐渐快了起来,将右脚的异状掩盖在毫无动摇的步伐下。

保安记过他的脸,忙不迭地放人出去,越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离开别墅区。他叫了个车,目的地是商业中心的网吧。那边人多,鱼龙混杂,就算家里的人找上来他也有办法逃进人群里。

路程大概要半个多小时,他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司机闲聊,给手机刷机,随即又仔细修改程序,把那些被人动过的地方全修改过。

这是他父母一贯的把戏,越风玩程序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从这过多的干涉中脱离。

估计陈向天和他的心情是一样的他微微抬眼,看那在云层起伏的不大明光的月亮,伸出手想摸摸唇,但想起刚才满手的汗,又放下手。

越风下车,轻车熟路地走进网吧,选了台监控死角的电脑,没选包厢是因为有人找上来的话,容易被堵在里头。

对着黑暗的电脑屏幕中倒映出来的自己,他忽地笑一声,感觉颇为复杂。

和陈向天亲密接触的那几个月的时光在脑内不停盘旋,嘴角时而扬起时而抿紧。那人确实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快乐,一想起陈向天,他的多巴胺就克制不住地在分泌,强烈的欢悦让越风不自觉对陈向天上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当他反应过来时,原本玩弄已经掺入过多的情感。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甜意总掺杂着苦涩。是的,苦涩。他喉头一紧,面色渐渐紧绷起来,越风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为陈向天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这一事实感到难过。

但要是再来一遍,他大抵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控制彻底成为了他的本能,也是他从父母身上学到的最大本领。

越风摒弃那些无用的情绪,反正陈向天的精气神被他亲手磨平的事实已经无可更改,什么也挽回不了。

他现在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