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情绪反馈都不懂的人,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亲密行为?
“不舒服?”沈承锋的吻落到他锁骨处。
办公室里很暖和,纪霖安的外套围巾被放在一边,只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圆领毛衣,领口有些大,露出一小半锁骨。
他看不清东西,所以并不知道有人窥视了这里很久。
“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唔,你、沈总,我怕痒……你别这样。”
纪霖安缩着肩膀,挣扎间垂落的长发轻飘飘扑了沈承锋一脸,调情似的,勾得人心悸后又乖顺垂在胸前。
“那是什么问题?”沈承锋问他,热气喷洒在他颈肩处。
纪霖安浑身都绷紧着,皱着眉开始沉思。
既然舒服了,似乎没有问题。
他想不出来问题。
他只是觉得这样很突然,并不是无法接受。
“你昨晚也这么对我。”沈承锋跟他说,“我觉得很舒服。”
昨晚?纪霖安顺着他的话去想,但他完全没有记忆自已亲过他。
沈承锋替他心里的疑惑解答,“那时你睡着了。”
占着自已入睡,在他脖颈处用嘴唇蹭了又蹭。
纪霖安肩膀微颤,实在受不了,双手又被抓着,只能用脑袋将他撞开一点,然后趁机埋进他胸口。
这样的姿势,沈承锋就没办法再去蹭他的脖子。
“睡着的行为不能作数。”纪霖安闷声道,双手跟投降似的,被沈承锋各持一边举着。
沈承锋指腹爱惜地摸了摸他的腕间,然后才把他的手放下来,但依旧紧紧握着。
他知道,只要松开,纪霖安就会想办法溜走,不会这么黏糊地钻他怀里。
“嗯,那就算现在清醒的。”沈承锋透过玻璃倒影,看着被自已身形笼罩住的人,神情里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柔意。
过去十几年的渴望,在这一刻被填满。
胸口饱胀出难以言喻的感觉,让沈承锋难得觉得后悔:
渴肤症的治疗应该在纪霖安来的那天就开始。
但回想起新到家的鸟雀那副紧张害怕又强装坚强的模样,沈承锋又明白:
无论这个开局重来多少次,他都会选择隐忍欲望,让他的金丝雀能安心适应环境,直到对他放下戒心。
“算清醒的什么?”纪霖安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清醒的吻,”沈承锋循序渐进,“你能接受这样被我对待吗?”
纪霖安眼眸微睁,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你都已经亲了……”
哪有人行动完了才问别人能不能接受的?
纪霖安果断控诉道,“你起床的时候还说不会欺负我,现在这样先斩后奏的,跟欺负有什么区别?”
“是我的错。”沈承锋应下,不让他扯开话题,再度直白发问,“所以你接受吗?”
纪霖安咬唇,像被戳中什么重要心事,忽地就垂下眼,以沈承锋的角度,没办法看清他的神情。
“……不接受会怎么样?”他嗫嚅。
沈承锋,“那就回到最开始的状态。”
最开始连触碰都隔着衣服,隔着被子、盲杖。
纪霖安要自已吃饭,自已睡觉,一天的见面时间不超过一小时,连对话都不超过十句。
纪霖安只能在梦里偷偷哭泣,不会有人摸他的头,任由他越界挤进怀里,宁可自已失眠一晚上也不会叫醒推开他。
纪霖安在这一刻觉得很委屈,很难过。
这世上对他好的人多了一个,就意味着,他未来的离去会多伤害一个人。
当初确诊之后,他绞尽脑汁去把这份伤害压缩到最小,小到这个范围里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