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锋垂眼，漆黑的眸里映着他的脸。

下巴消瘦，超过肩膀的黑色卷发温和贴着他颈部，漂亮浓丽的眉眼微弯着，被他注视时，像是接住了黑夜里的一片朦胧月光，温柔又深情。

视线往下，凌乱的衣襟还没整理，红色的缎面丝带被扯得松散，但依旧缠缠绵绵轻附在他手臂上。

与周围暗淡颜色床铺不同，这亮眼的一白一红搭配，让冷色调的房间浮出了从未有过的暧昧暖意……

温度，看不见，闻不到，握着也容易消散的东西。

“沈总？”纪霖安等不到回应，又唤了他一声。

曾经的新年贺卡里，纪霖安先是疏离的写‘沈承锋先生’，

后来拿到沈承锋的回礼后，才改成亲近一点的‘沈承锋哥哥’。

沈承锋跟纪霖安相差八岁，虽是同辈人，但交际圈不同，从最开始就不在彼此送礼物的名单里。

纪霖安还要蹭着自家大哥的名义才能把礼物送成功，这也导致在最开始的四年里，他都没有收到单独的回礼。

因为沈承锋不知道他送了。

“嗯。”沈承锋终于应了他，问道，“能看清多少？”

“轮廓。”纪霖安能感受到停留在自已身上的视线，浅笑道，“沈总就连身形轮廓都比别人出众，可惜好不容易见上面，我却看不清你的样子。”

沈承锋静静注视他，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让人为他心软。

好半晌之后，他开口，“恭维的话不用说。”

纪霖安眨了下眼睛，也不觉得窘迫，反而直白问道，“那你喜欢听什么？”

语调放缓，又道，“我是第一次给别人当私人物品，没什么经验，沈总可能要多费点心思，才能得到一件彻底合心意的藏品。”

纪霖安希望他能把自已退回去，但也非常清楚这个想法并不可能被实现。

因为上位者们走的每一步棋都深思熟虑，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既然已经被迫挪了窝，那就只能想办法试探新环境安不安全，这里的掌权者对他是怎样一个态度，纵容的底线又在哪里。

模糊的视野里，沈承锋听完之后就转身远离了他，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房间里拉着窗帘，灯也只开了纪霖安这边的，以至于那边只蒙上薄薄的一层光，那道高大的身影近乎被黑暗吞没。

无形的压力因距离形成，没办法察言观色让纪霖安在陌生环境里十分有危机感，但他只能尽量让自已放松。

如果沈承锋买他回来不是为了发泄私欲，如果他纵容的底线在纪霖安的肆意范围里；

那比起拍卖会所，这里就显得更加安全舒服，他没必要瞎想着离开折腾自已。

沈承锋冷厉的眉眼隐在暗处，目光深邃漠然，喉结滚动，搭在腿上的手忽地抬起，将有束缚感的领带微微扯松。

私人物品。

就像是身体里某个敏感按键被突然触碰，刺激得血液循环都止不住加快了速度。

“我的收藏品很多，”沈承锋回他，嗓音低沉，“买回来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他给予了同样直白的答案，纪霖安便顺利拿到想要的信息：这位掌权者没有调教人的癖好。

安全指数可以上升。

“我是你买的第一件活物吗？”纪霖安又接着问。

这回沈承锋没让他等，很快就应了，“嗯。”

“那沈总应该清楚，活物的不安定因素会有很多。”纪霖安将被子推到一边，摸索着将剩余的扣子解开，衣服脱下。

清瘦的身躯处处透着脆弱，胸膛有规律的起伏又昭示着生命力的顽强，沈承锋这才彻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