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头柜上上拿起手表的时候看都没有看上田一眼。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冷冷甩出一句――

[记住,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让你留在身边。]

听见门那边仁的脚步声渐远,上田呼吸慢慢平缓下来,闭上眼睛,被赤西贯穿的痛楚还在,身体里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力气微薄的手在枕头下面摸索着,冰凉的触感,一如连日来被赤西叠加在心底的绝望――

总有一个方法能让你记住我的,赤西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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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没事吧?]

草野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响起,驾车的小山回头,看见坐在后座的P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在车窗外偶尔闪过的灯光下一闪一现。

心里突然觉得不安,顺手转了方向盘,车停在了路边。

[小山,为什么停车?]

P抬起头,眼神锐利,声音却有气无力。

小山皱起眉头,一把抓住P放在心口的手――

冰冷的颤抖。

[不用说了,今晚你不要去了,草野你送P去医院,那边的谈判我一个人去就好。]

放开P的手腕,小山一句废话没有的打开了车门。

P坐着没有动――

[我没有事,只是有点感冒。]

[下车。]

[我没有事。]

[再不下车,今天我也不要去了,现在就开车送你去医院。]

小山说着就要探过身子拉上车门,被P一把按住手――

[行了,我知道了,不草野不用跟来,我自己回去陪和也。]

[山下智久,你跟我听好了。]

小山的脸上一脸严肃――

[回来的时候,最好让我看见你拿出自己的最新诊断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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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欲则刚……而仁你,是最脆弱的。]

中风几个月,最后的弥留之际把赤西招到医院,喜多川回光返照的脸上第一次对赤西露出了笑容,喉咙里磕磕绊绊滚动出来的浑浊音节凑成了给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的最后遗言。

静静看着老人闭上眼睛,看着医生在自己的面前撤下干冷的氧气罩,护士们拔掉输液管,仁没有任何流露感情的欲望。

对于这个一直都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的男人,仁知道自己是没有感情的。

只是那一句――你是最脆弱的,让仁从医院出来那一刻起,就抑制不住浑身发冷。

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地打抖,仁咬牙,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却怎么也抖动不出。

习惯性地张口,声音还没有出来,已经反应,身后已无人。

几次交易遭受突袭,损失惨重不说,还失掉了在手下们心里的威望。

想起那些响在门外的漫骂,想起手机里面越来越多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变成了忙音。

想起田中和中丸离开时候往茶几上放下枪的轻动作――

[是时间绞碎了一切,仁,我们看不到以前的你了。]

这些话,这些事,仁也不确信自己是不是记得很清楚,恍惚的记忆里,他一直和一个身体做爱,那是个尖叫着很诱人的身体,却让自己烦躁。

知道那个总是冲自己冷笑的男人是爱着自己,不然不会在每次筋疲力尽释放的尽头还留着力气让自己停留在他的身体里。

也许上田说的没错,他能陪自己走到最后。

这样的话,一个人的时候,回味,突然觉得曾经听谁说起过。

还相信着永远的曾经。

[如果有可能,5年后,10年后,15年后,你还会做我身边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