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山突然严肃起来的声音让P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小山重重合上手里一直捧着的文件夹――

[杀了赤西吧,不然你们都会死在他的手里。]

P睁圆眼睛看着小山,笑了出来――

[小山,这真不像你会说的话。]

慢慢收起笑容――

[我不会杀他,我只是想让他慢慢失去,比起死,他最怕的是这个。]

[……]

P在小山的无声里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自己的脸和玻璃上倒映出的灯光混合在一起,隐藏了疲惫,只是想起和也

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安静躺在病床上,醒了也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和也。

从把手指放在那纤长微颤的睫毛那一刻,P就知道和也已经能清楚觉察到自己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只是不想那样醒来。

即使醒来,无论是被医生从食道里插入管子辅助进食,还是纤细的血管里被来回插上几次输液管,和也还是一脸让人心疼的乖巧。

安静的都快丧失了存在感。

只有那一次,电视的播报新闻里突然出现了田口中枪命丧街头的新闻,正在做辅助进食的和也猛的呛了一下,整条导食管剧烈的抽动着,流食从塑料管和和也嘴唇的衔接出渗了出来,混杂着顺着和也脸颊滑下的液体,床单上一片狼藉。

什么都不能阻止,P只能紧紧按着和也的手,和也死死攥着身下床单冰凉骨节快要穿透皮肤的手。

是疼的太刻骨,还是绝望的太彻底。

看着这样的和也,P的左胸总会难以名状的剧烈疼痛,说是心疼和也受的伤害,不过说是有点狭隘的不自信。

不自信自己能不能让和也走出那个多年的死结,即使他被赤西这样伤害。

这种不自信来自自己和和也,赤西和和也,那个时间落差带来的距离

还有……

P把手从裤口袋里拿出来,慢慢按在自己的心房处,通过掌心感觉着不太整齐的率动。

和也出事以来,不要说按时,连药放在哪里都忘记了。

******

[啊……唔……仁,再……再……啊……]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上田丰润的唇间不断发出淫靡的呻吟,深色的毛毯随着两个身体的纠缠慢慢下滑,仁使劲压着身下男人的头,粗暴地吸吮他的嘴唇,用舌头在他口腔里冲撞,身体的激烈抽动控制着他的每一次颤抖。

[啊―――]

在一声释放般的尖叫里,仁感觉到身下人的喷射,紧贴的腹部一片粘稠。

只是即使上田已经满身细汗,仁暴露在空气里的身体还是冷戾的泛着暗色冷静的色彩。

在他如往常一样在最后一刻想要把分身从上田的身体里抽出来时,被一只手猛地攥住。

[妈的,疼――]

低头,看见上田筋疲力尽的眼睛里装着无法掩饰的愤怒,微喘的身体带动整个手臂都晃动着――

[你就那么不能忍受射在里面?]

看着上田细长泛红的眼睛,仁把准备骂出口的脏话吞了下去,盯着那张脸许久,身体慢慢前倾,把嘴凑到上田的耳边――

[不是不能忍受,在你的身体里,我射不出来。]

[龟梨是不会回来了。]

看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慢慢擦着头发的仁,上田抓起床头的烟盒,点燃一根,看着自己吐出来的烟圈,幽幽地说。

仁手里的动作没有半秒的停顿――

[说这种废话对你没好处。]

[不是废话,我是要你知道,能陪你到最后的,只有我而已,你会后悔没有对我好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