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下意识回头,径直对上了一张明媚动人的眼,亮晶晶明晃晃,像是落了无数星子。

她甚至胆大包天地凑到他的面前“萧慎敬,我喜欢你。”

淮陵王后退一步。

他不满自己的动作,眉头微压看向面前的人“范小姐,慎言。”

她扬眉笑“就不慎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你就如此不注重自己的名节”淮陵王皱眉,眼里压着不赞许。

“酸腐不堪。”云禧哼了哼“喜欢是心悦是心动,是很自然的行为,为什么要像个胆小鬼一样藏着掖着?”

在他生气前,云禧脸上的笑意突然褪去,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说道:“虽然我喜欢你,但我云禧绝不做妾,也不会与其它女子共事一夫。好了我说完了,我走了……”她也不给淮陵王说话的机会,转身,脚步一点就窜出了几丈,眨眼就踩着梨树翻上了墙头。

绯色裙摆迎风蹁跹,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月华寂寥,淮陵王缓缓睁开眼。

眼中似还残留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惺忪的眼眸有几分不耐。

怎么会梦到她?

淮陵王府静悄悄,像是一个没有一丝活人气的墓地。

他闭上眼,翻了个身。

却久久地睡不过去。

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抹坐在梨花中的身影。

她摇晃着腿,笑着唤她“萧慎敬,萧慎敬……”

那绛红的裙衫,和蛇岐山那套被野兽撕扯的破烂衣裙渐渐重叠。

明媚鲜艳的身影反复被泥浆鲜血取缔,像一朵开到荼蘼的花迅速枯萎死去。

而她口中一直唤着“萧慎敬,萧慎敬……”

淮陵王倏地翻身坐起。

推开房门时,值夜的刀一见他神情极差还愣了愣。

淮陵王在玉阶上,望着墙角那株含苞待放的梨树半晌,突然问了句“那套衣衫呢?”

“哪套?”刀一更懵了。

“蛇岐山带回来的那套。”

刀一立马就想起了那套又是泥浆又是鲜血的衣衫,当初带回来时本想着询问如何处置,可是淮陵王回来就一直在书房处理事务,根本没机会,时间一长就谁还记得?

“扔了?”淮陵王蓦地看向他。

刀一只觉得自己脑门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吓得立刻说道“属下这就去查。”

可惜无论刀一怎么找,都没找到那套衣衫。

最后叫来打扫的婢女询问,才知道那衣衫脏到看不清原样,已经被烧了。

“被烧了?”淮陵王的脸浸在昏暗中,像是一瞬染上了夜的黑。

烧了也好。

这样她便不会再来烦他。

淮陵王眼中噙着几分不耐,转身进了房间。

三月中旬已是草长莺飞,那日,太子在庄子设宴赏花踏春。

淮陵王刚被迎进去,发现江远侯一家人也在身后。

立在门口的管家招呼道:“侯爷,好些日子可未曾见到你了。”

“你也知道,近日家中事多……”江远侯回答道。

淮陵王回头,看到了江远侯,也看清他身后的两位女眷。

一位是侯夫人,另一个穿着柳黄比甲搭月白百褶裙,粉若桃李,却很面生。

这时,一同到达的大理寺卿扶着胡须,笑眯眯地问道“江远侯,这位姑娘是?”

江远侯满脸慈爱,笑着说道“小女范祈乐,前几日刚从庄子外接回来,来,见过你张伯伯。”

盯着江远侯脸上的笑,淮陵王突然想起,似乎他们从未带过云禧出席任何宴席。

“我并非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