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了许久,衣发俱湿,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像是忘了二人的口角不愉。

岑夜阑轻叹了声,说:“都是一国之君了,还这样胡闹。”

元徵不说话,只看着岑夜阑笑。岑夜阑被他那么看着,也说不出话了,殿里陡然间变得安静了,只有外头风雨声簌簌作响。

元徵伸手碰了碰岑夜阑的脸颊,他的手是凉的,还带着水汽,元徵一触又收回手,说:“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岑夜阑一言不发,目光却落在他落了雨水的肩头,轻声道:“衣服湿了,去换了吧。”

他说得太自然,元徵一怔,有几分受宠若惊,哎了声,看着岑夜阑却舍不得动。岑夜阑穿着白色里衣,不似平时一丝不苟,露出两截白皙锁骨,散着发,透着股子慵懒沉静的漂亮。岑夜阑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掌心发了汗,心想,当真是魔怔了。

可看元徵孑然立在雨下,不知怎的,自持和冷静都靠了边,等他回过神时,二人已在门边四目相对。

突然,殿外响起了成槐的声音,他是宫里长大的,话不多却知进退,送了温水和干净的衣裳进来又退了出去。

殿里只留了他们二人。

岑夜阑心不在焉地摸了卷早已看过的兵书随手翻阅,那厢元徵终于挪开了目光,不多时,岑夜阑就听见了?O?@的换衣声,水声,他松了口气,却莫名的心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好像在等着什么。

卷上的字一个也未入眼,他和着元徵净手的声音,翻过了一页。

“阿阑,”元徵叫了一声,话说得不紧不慢,声音也难得的徐缓,“这些时日你便好好留在京都吧。”

岑夜阑怔了怔,抬起眼睛看了过去,元徵低着头,没有看他。

元徵说:“你别紧张,我不是不让你回去,只不过你如今――”他顿了顿,接着道,“怀有身孕,不宜颠簸跋涉,而且天气渐热,月份一大就遮掩不住了,不如好好在京里养着,等到孩子――”

“等到孩子出生。”

元徵盯着水中自己的手指,说:“到时你是想留在京城,还是回北境,我都不拦你。”

岑夜阑怔怔地看着元徵,元徵极轻地笑了声,说:“延勒和舒丹已死,北境诸部盟约瓦解,各部落损失惨重,当中又以胡人王庭为最。诸部本就人心不齐,如此天赐良机,又怎会甘居人下?胡人必定乱成一团。”

“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吧,胡人如今自顾不暇,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出兵,”元徵说,“阿阑,你回北境,是为了躲我。”

元徵垂眼笑了笑,他抬头看着岑夜阑,轻声说:“阿阑,你不用躲我,这辈子都不用。”

岑夜阑有些不知所措,“……元徵。”

元徵慢慢朝岑夜阑走去,二人靠得近了,元徵在岑夜阑面前蹲了下来,看着他,说:“我知你放不下北境,终有一日,你会率我大燕将士踏平王庭以除这百年之患,我拦不住你,也不想拦了。他日你出征,我亲自为你送行,如何?”

岑夜阑捏紧虚虚搭在腿上的书卷,愣愣地看着元徵,“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