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元徵微微一笑,坦诚道:“我舍不下你。”

“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不如遂了你的意,放你自由,”元徵说,“可我舍不得,舍不下你,更舍不得折断你的羽翼,将你困在这宫里。”

话不知在心里磋磨了多久,说出口却比想象之中容易得多,元徵轻轻吐出口气,抬头看着岑夜阑,轻声说:“阿阑,我成全你,你也成全我,成全自己,好不好?”

岑夜阑呆了呆,好半晌才缓过神,眼眶竟泛起了一阵热意,他哑声说,“元徵……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元徵笑了,捉着岑夜阑的手指凑唇边亲了亲,“这哪能叫委屈,不能同你在一起才叫委屈。”

岑夜阑指尖抖了抖,愈发无措,喃喃道:“你是帝王……”

“高处不胜寒,谁都说帝王尊贵,可帝王最可怜,”元徵搓了搓他的指头,哼笑道,“好阿阑,我已做了这个可怜的帝王,你总不能让我变成连倾慕之人,孩子,都失去的可怜虫吧?若真是如此,那这帝王,不做也罢。”

他说得好可怜,又透着孩子气的任性,岑夜阑不知说什么,元徵挠了挠他的掌心,让他瞧着自己,才认真道:“阿阑,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愿做这天下之主。”

“我想要的,只有你。”

“我已经想好了,我是做不了世人眼中的贤君圣君的,他们要说便说,由得他们去,说个三五年,八九年,自个儿都烦了。”

好像千难万难的事,到了元徵眼里,都成了微不足道的事,他说,“我不求青史留名,更不惧世人口诛笔伐,我只要你。”

岑夜阑完全被他这些话惊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海浪翻涌,可在这惊骇之中,却仿佛窥见了另一条路,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看着元徵,手中不自觉用力攥紧元徵的手也全然不知。

元徵说:“阿阑,我知你心中种种顾虑――”

“世事纵有不如人意,不试怎知不能扭转乾坤?阿阑,人生长不过百载,短则数十年,何必为了那些旁人画地为牢,自苦一生?”

岑夜阑看着元徵,沉默了许久,说:“……你可曾想过后果?”

元徵哼笑道:“想了。”

岑夜阑哑然,元徵又说:“其实我也有私心。”

“阿阑心怀大志,要做名将,他日史官落笔,想必是赞誉有加。明君配名将,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想做明君。”

元徵顿了顿,看着岑夜阑泛红的眼睛,凑近了,吻他眼下的小痣,低声说,“阿阑,你就当可怜可怜天下百姓,以身饲虎,全了我这一腔痴念吧。”

84

关山月84

或许是雨夜乱人心,抑或是赤诚心意太动人,岑夜阑虽未开口应允,却也没有再提回北境之事。

那夜雨下了一宿,窗外风雨不歇,殿内元徵却和岑夜阑挨着说了许久的话。他们同榻而眠,身躯相贴,元徵勾着岑夜阑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声音不疾不徐,是鲜有的温情静谧,后来岑夜阑连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忘了。

翌日醒来时,就见元徵一手撑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岑夜阑愣了愣神,元徵已经凑近了,在他的嘴唇落下一吻,岑夜阑刚想开口,元徵又亲了他一下,眼中笑意更甚。岑夜阑看着元徵,耳根慢腾腾地红了,猛地推开元徵坐起身,清了清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元徵说:“辰时了。”

元徵一宿未睡,早已经换了朝服,可看着岑夜阑熟睡的面容,却舍不得走,想着岑夜阑昨夜的反应,简直快意兴奋得要命,磋磨出来的稳重冷静都不见了踪影,恨不得直接颁下诏书,叫天下人都知道岑夜阑心里有他,不舍得他。

岑夜阑看着元徵上翘的嘴角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