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突然说:“我已经许久没有听你这般称呼我了。”
司韶英当即改了口,眼里却有几分放松的笑意,“陛下恕罪。”
元珩睨他一眼,二人顿时笑了起来,过了片刻,元珩道:“昨日燕南小世子和封帅都递了折子,自请回返,我允了。”
“他们是想明哲保身,不趟这摊浑水吧。”
元珩笑笑,说:“小世子年幼,封帅自顾不暇,由得他们去吧。”
司韶英问:“那岑夜阑呢?臣听闻岑夜阑同元徵相交甚密,他若回北境,只怕――”
元珩慢慢道:“岑将军连年领兵征战辛苦,岑亦叛变一事也尚未明了,就让他留在京畿好好修养。”
司韶英目光微闪,岑亦虽在城门外自陈罪状,将一切都认了下去,可他到底是望北侯,又涉叛国这等诛九族的重罪。朝廷若要追究,岑夜阑势必不能轻易置身事外。
司韶英道:“陛下英明。”
元珩看着司韶英,叹了一声,道:“韶英,这么多年,我身边能信的只有你了。”
司韶英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阿珩,当年若不是你帮我,我只怕回不了河东,一辈子都要困在京畿。”
“士为知己者死。世家已经不是当年的世家了,你想要砸碎这沉朽士族,世间不公,我便陪你一起!”
长夜漆黑难明,更夫走在长街上,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敲了几下梆子,刚刚要吆喝两声,不留神脚下被绊了一跤,直接摔在了地上。
更夫气恼地骂了声,“什么地方睡不好,睡大街上,”他摔了个狗啃泥,恨恨地踢了地上的东西一下,摸索着捡起灯笼一看,顿时吓得惨叫出声,“死……死人!”
地上竟是一具尸体,被人抹了脖子,鲜血尤热,汩汩流淌。
他抬起头,只见远处几幢平矮的屋舍冒着烟,火光冲天,更夫一个激灵,猛地反应过来,大声叫道:“走水了!来人啊,走水了!”
话还未出口,就对上一双困兽似的眼睛,染着猩红,浑身浴血,手中匕首滴滴答答的,凹槽里勾着血肉。
这人生的年少,面容普通,眉心却有一点红痣,添了几分风采。
须臾间,更夫只觉喉间陡凉,天旋地转间,隐约见数十道黑色身影自远处追来,裹挟着浓郁的血腥气。
格局小,不会写阴谋阳谋,勾心斗角,随便写随便看
68
关山月68
成槐纵身翻上屋顶,躲开身后疾射而来的弩箭,五指黏腻,手中短匕滴滴答答淌着血,身上那身深色衣袍已经被血染透。
成槐知道这些天一直有人在找他,可他逃出皇宫时就受了重伤,只能东躲西藏度日。
身后死士如附骨之疽,恨不能要他性命,成槐知道,这些人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身上那份催命的遗诏。
沾了他师父的,如今也要沾上他的。
成槐不甘心。
他师父为了带出这份遗诏,不惜豁出命去,成槐承他遗志,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份遗诏大白于天下。
藏身之处的那把火越烧越旺,须臾之间,就蔓延开来,坊中惊叫声连连,一片兵荒马乱。成槐盯着火光,眉眼浮现几分阴狠,那点红痣点着,不似菩萨反像罗刹。烧吧,烧吧,最好将满城百姓都惊醒,成槐想,他既全不了师父遗志,倒不如闹得人尽皆知,玉石俱碎!
那些死士不是好相与之辈,为首之人戴恶鬼面具,一剑斩来时,说:“成槐,交出遗诏!”
成槐仰身避过,血滴落瓦沿,冷笑道:“遗诏在我身上,杀了我,遗诏就是你的。”
那人冷哼一声,“你一个小太监,势单力孤,拿着这份遗诏又有何用,还不如老老实实交出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