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跟母后一起去吧。”宋宛儿脱口而出。

“你?”皇后笑着打趣说:“你这个性子,不是从来都不喜寺庙的清净?以前让你陪我去,你都推三阻四的,怎么这次又要随我一起?”

“哎呀,”宋宛儿撒着娇说:“我想多陪陪母后嘛,再说也想学学母后的心定神闲。”

皇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拍了下宋宛儿的手,笑着说:“整日就你嘴甜。不过你多陪陪我也好,现在太子已经娶了亲,下一个就该是你了。等你出了嫁,就难道再有时间陪母后喽。”

“我才不要那么快嫁人。”宋宛儿笑着回应,转身接过锦寒端来的茶,亲手递给母后。

也因此谁都没有注意到宋宛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母女二人边喝茶边絮絮说着话,谈论着去万云寺小住的事情。

谈得兴起,皇后当即让侍女取来黄历翻阅,看到三日后便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这时,正好有人来传皇上的口谕,说让皇后过去德仁宫有事相商,皇后连忙准备过去,边对宋宛儿说道:“正好我去跟你父皇商量下,三日后出发去西山的事。你昨日没睡好,今日左右也不出去了,就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告诉锦寒,让她去吩咐厨房做。”

宋宛儿其实也十分惦念父皇,本欲和母后一起去给父皇请安。

不过想到父皇曾对赵国做的事情,心情又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自如面对父皇,索性退缩下来,只说留在凤微宫休息。

皇后离开之后,宋宛儿懒懒伏在榻上,看起来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实际却一直在想着上一世发生的种种。

活过了一世,宋宛儿其实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只有立场,没有对错。

赵奉安处心积虑,卧薪尝胆了五年,是要为赵国,为他父母和赵国牺牲的那些人讨还个公道。

自己父皇当年所作所为的确亏欠了赵家,赵奉安对她的欺骗隐瞒,她就当父债女还。

可赵奉安无论如何不应带兵入城,将盛阳城无辜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虽然她只是个不理朝政的公主,可是作为食民俸禄的宋家皇室,平日享受特权优待,这个时候又怎能无视百姓?

她不能原谅赵奉安,更不能原谅曾经任性一意孤行又愚蠢的自己。

不知不觉,日影西移。

外面传来轻轻脚步声,接着锦寒请示道:“公主,林家大小姐来了。”

“景珠!”宋宛儿收起心思,起身迎了过去,惊喜问道:“你怎么进宫来了?”

林景珠先按规矩行了礼,才揶揄笑着说:“听说你身体不适,我哥哥可惦记你了,一整日坐立不安,非得让我今天来看看你。”

上一世宋宛儿遇到赵奉安之前,景珠是一直希望宋宛儿能嫁入林家给自己做嫂子的,所以总是找机会撮合她和哥哥。

宋宛儿没理会景珠的玩笑,只是关切问起林老夫人的寿宴,又让景珠回去给林老夫人带好。

二人说了会儿闲话,林景珠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对了,你可听说过新来盛阳的那个赵国质子赵奉安?”

宋宛儿本来正端着茶碗低头喝茶,听到这个名字,她心中猛地一跳,手不稳,茶水登时洒了半杯出来。

林景珠连忙上前接过宋宛儿手中茶碗,用帕子擦着她身上水渍,急着问道:“烫到没有?”

宋宛儿连连摆手示意无碍,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开口回答:“从未见过,不认识这个人。”

“这人是个怪人。”林景珠将茶碗放回榻上的小桌,说道:“他今日一大早便来我家赴宴,也不跟其他人说话,只是一个人待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后来宴会开始,他不吃不喝,只是干坐着,好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