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不会放过父皇!

父皇生她养她,对她宠爱备至,她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父皇出事?

他要想报复,她来承担就好。

思及此,宋宛儿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必须要想办法赶回去。

她双手还被绑着,刚刚在地面蜷坐一会儿,两条腿都酸麻了,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刚刚那个领头人快步进来,拽着宋宛儿手臂朝外走去:“走了。”

“去哪里?”宋宛儿急忙问着。

“换个地方。”领头人不耐烦说道。

原来是周子初料到,赵奉安将青颜送离后,一定会回来,所以吩咐他们必须赶在赵奉安回来前离开。

宋宛儿被拽得踉踉跄跄的,她知道对这些人不能硬碰硬,商量着开口说道:“被这样绑着好难过,反正我也跑不了,帮我把绳索解开了吧?”

领头人边走边轻蔑上下打量着她,一看就是个娇娇女模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白葱管一样的手指又细又软,就算放她出去,估计走不出去半里地,就得哭着喊脚痛。

宋宛儿刚哭过,带着鼻音,眼眶也红红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领头人以为她不过是个娇气公主,被驸马抛弃后哭哭啼啼的,也未多想,随即从怀中抽出把匕首,转身将宋宛儿手腕上的绳子割断。

院子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领头人将宋宛儿塞进马车,便启程出发。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马车行驶速度很快,又是在山路上,十分颠簸。

这简陋马车当然不能和公主的凤舆銮驾相比,车厢内连个坐褥都没有,更别提可以照明的宫灯。

不过宋宛儿倒觉得庆幸,如此一切便可隐匿在黑暗之中。

她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刺骨的寒风顿时吹了进来。

夜空似乎被厚重乌云覆盖,外面没有一丝光亮,只能看到马车驶过窗边时擦过的茂密树枝。

马车大概是在沿着山路上行,车窗外树枝渐渐稀疏,走了大半个时辰,从车窗一侧传来潺潺流水声,想来是正在经过一条溪水。

宋宛儿记起她曾经读过一本游记,说在西山东侧半山腰有个泉眼,会有汩汩泉水喷珠吐玉般流出,日夜不息。这泉水在山脚下汇聚成盛河,向东流淌,滋养了整座盛阳城。

外面夜色如墨,本来宋宛儿正在焦心如何能找到道路回盛阳,听到这流水之声,她意识到只要沿着这溪水,必然可以回城。

车子仍然快速行进,宋宛儿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她来不及多想,立刻推开车窗,纵身跳了出去。

押送公主的几个人,除了一个人坐在前方车辕上赶车,其他几人均骑马在前方带路。

赶车之人似乎听到有坠落之声,他回头看了看,只看到一片黝黑。

也许是山上掉落的石块吧?那人心中嘀咕了一声,而且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那个娇贵公主会有胆量从车上跳下去。

他没再理会,继续驾着马车向前行驶。

宋宛儿忍着剧痛俯在冰冷地面,许久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动作,直到纷乱马蹄和车轮声音渐渐远去,再无可闻,才咬着牙慢慢撑着起身。

她刚才跳下来时,落在一个斜坡上,被马车惯性带得在地上不断翻滚,最后重重撞在一块露出地面的尖锐岩石,才被拦住。

衣裙被地上的枯枝和石块扯烂多处,身上亦不知被剐出多少深深浅浅的伤口。

宋宛儿自幼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种痛楚,她眸中溢满泪水,咬着唇忍得浑身颤抖。

必须尽快离开,否则被那些人发现找了回来,就会前功尽弃,宋宛儿扶着岩石缓缓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下手脚,蹒跚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