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囚徒脱口而出。

呼延吉以鞭指向另一边:“杀了那几人,有肉吃。”

囚徒顺向看去,浑身一激灵,杀押解他们的衙役?囚徒脸色煞白,趁此时,江念一挣,男人翻身滚到地上。

江念爬起,跑到云娘身边,查看她有无大碍。

那囚徒顾不得许多,揩了揩头上的汗,连连摇头直呼不敢。

呼延吉扫向屋中的其他囚徒,那目光带着力道,扫向人时,压得人喘息不畅,男人的目光在扫向江念时,直接掠过了她,懒施一眼。

呼延吉对随侍阿多图睇了一个眼色,阿多图会意,走到那囚徒面前,从腰间抽出弯刀,高高举起,就在众人以为此人必死无疑之时,一声铁镣响,原是砍断了囚徒的镣铐。

“敢否?”呼延吉再次问道,在他发问的同时,阿多图一连挥刀砍断了其他囚犯的镣铐。

囚犯们双手得到自由,全都站起,另一边的皂吏们眼见形势不对,快速抽出身上的佩刀。

“你们是什么人?!此乃大梁境内,未免太嚣张了些。”皂吏头子大声喝问。

回答他的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囚犯们渐渐将皂吏们围拢,他们这一路不知受了多少罪,这些牙吏根本不将他们当人看待,稍有不顺心便拿他们出气,轻则不给饭吃,重则鞭笞虐打,好些人死于他们之手。

今日得了机会,怎肯轻易放过,别说有肉吃了,就是没有肉吃,窝在心里的气恨也要还回去。

几个衙役皆是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之辈,哪里敌得过凶恶的犯人。

屋中的夷越兵士看好戏一般,望着大梁人自相厮杀,落到最后,皂吏们全部殒命,无一活口,囚犯们倒是活下来了几人。

不大不小的木屋里,霎时间充满烘臭的血腥气,云娘将江念捂在怀里,蜷缩在墙影下,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最先的那个囚犯一脸血污,转头看向呼延吉:“肉。”

呼延吉轻轻一摆下巴,阿多图取来几块肉丢给活下来的人。几个囚犯接住肉,毫不顾忌地大口撕咬起来。

呼延吉拢了拢身上的银灰貂大氅,待几个快要吃完时,拿手在颈脖间比划了一下,那动作随意且毫不费力,几个夷越兵士悄无声息地立于囚犯们的身后,手起刀落,血溅如撒墨一般,滋了一地,几人临死前,嘴里还包着肉泥。

先是囚犯杀了皂吏,接着夷越人又杀了囚犯,兵卒手提血刀,看向蜷缩在墙影里的两个女囚,只等一声令下,便上前结束她们的性命……

第5章

云娘年过三旬,细长眉眼衬着张瓜子脸,原是梁国京都人氏。

昔年江太傅下乡赈灾时,她曾隔着粥棚竹篱望见过那位江家小娘子。

十二三岁的江念裹着狐裘站在车辕上,银鼠毛领簇着张瓷白小脸,手里捧着的鎏金手炉晃得人眼花。那时她便觉着,这姑娘活脱脱是庙会上扎的绢纱美人灯,风一吹就要飘到云端里去。

后来,她的汉子死了,又无个一儿半女,招了涎皮赖脸之人惦记,挣扎中错手将人杀死,随后,她被收监判刑,流放充军妓。

云娘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听命于那个貂皮大氅的男子,当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求大人饶命,我们不过两个妇人,不会有任何威胁,求大人让我二人活命。”

一片安静,回答云娘的只有呜呜的风声,这声音显得屋子里更静。她甚至不敢正眼看对面的男人,这男人还很年轻,可一双眼太过慑人,好似全身上下处处淬毒,处处危险。

男人一声轻笑,笑得轻飘,眼睛不看云娘,而是看向她身后的江念:“饶了你们?可知我在这世上最恶什么?”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