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沈衿手边是被放下许久的奏折, 时不时看向正中间跪着的女子?,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又开始压抑着怒气, “她自己要跪就由她去。”

个比个的犟!一个主子说人错了, 但又不说错在何处,另一个小?主呢,一问就说不知道,福顺来回传话也很是为难。一个时辰,小?安子?都溜去前?头问六七次了, 罗才人就是不吭声?。

和?皇帝置什么气啊!那不是傻吗, 还能因为心疼而和?她服软吗?

出宫前?都是好?好?的呢, 就连在玉山都格外和?睦, 好?的和?什么似的, 怎么渐渐就变成这样了。

好?像也不是渐渐……福顺想起来在玉山,有一晚来了人……此后就不太对了。

“让她滚回去。”沈衿起身回寝宫, 走前?留下这句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烟戚被送回衍庆宫时,白芍见到她的脸色就被吓得不停, 抱着烟戚开始哭。杏仁指挥小?冬将库房里?所有的被子?都拿出来,她紧实实地将被子?都围在烟戚身上?, 新灌了热水的汤婆子?放在她脚下。

烟戚有点感觉不到膝盖以下,心头的情绪也像被大雪冻住了,整个脑袋晕沉着,却清醒地告诉她,在委屈什么?他们本就是不和?或是敌对的关系。

何家在朝中权势滔天,皇帝既然能与帝师争论,那或许就是有意?要保舅父,只?是不想见太后给旁人落下话?柄。那怎么轮得上?她指责,给他戴上?高帽子?,法不阿贵不过是书中事,是非对错,谁人又敢同皇权争辩。

“小?主、小?主?”杏仁将手探过去,放在烟戚头上?,幸好?还没发热,除了呜呜咽咽的哭的白芍,其余人都出去忙活着。

向来不多言的杏仁压低了声?,往日看来沉稳的眼多了焦急、担忧,“这件事,小?主什么都不应该说的!日后,不要和?皇上?多言?*? ……前?朝事。”

年幼的皇子?身份不尴不尬,对他,既没有父皇母后寄予厚望的看重,也没有对幼子?的喜爱,本应疼爱他的生母却顾着和?情敌针锋相对,尊贵的身份让他吃不上?苦,却尝尽了人情冷暖。

没有玩伴,跟在兄长后面?,看着父皇因为宠妃的话?而朝令夕改,被枕边香风吹得隐隐有废后、改立太子?的意?思,幼时如履薄冰,对此难免警惕。成了皇帝后,时刻生怕重蹈覆辙。

但也不应该。

许多后妃都被何太后弄去劝过皇帝,只?有烟戚被罚得这么重。杏仁犹豫着说:“或是皇上?更看重小?主呢?才会更生气小?主不懂事。”

烟戚听完笑了,是自嘲的笑,她不再信那种荒诞无稽,只?会让她变得更可笑的话?。罚她更重,不过是因为,她没做他们母子?之?间的传话?筒,说了和?太后意?思相悖的话?。

夜晚,她蜷缩在被子?里?,想着算了,能活多久是多久,想活但活不了也没用。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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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一如既往的被敲响。

烟戚一直没睡着,却不想再去开窗,她害怕听到些更难办、更过分的命令。但都是为了旁人做事,不能让人一直等?着,性?子?软绵绵的烟戚还是撑着发冷的身,推开了窗。

窗外空荡荡,只?有裹挟着的碎雪的寒风吹进,她将窗沿上?的药包拿了过来,里?面?有一颗漆黑的药丸。

一直对她冷冰冰,不多说一字的人,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下:先偷拿过来了,忍不住疼时,再吃。

她将药放进嘴里?,用力嚼碎,混着泪吃下去,那人对她来说确实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个存粹的恶人,若身处光明,谁又愿意?对旁人咄咄相逼,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