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看向李长庚:“李仙师,念在此怪未曾伤我,讨你一个人情,不要害他。”
两个人对他这个举动都颇觉意外。黄风怪皱着眉头道:“玄奘长老不必如此,阿傩长老自会保我。”玄奘冷着脸道:“你别会错意,我只是不想沾上太多因果罢了。”
李长庚沉思片刻,开口道:“你们灵山内部有什么恩怨,与贫道是无关的。我只想推进取经这件事,至于其他事,贫道只给建议,定夺还看你们自家。”
说完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玄奘和黄风怪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被震惊了还是疑惑。李长庚也不多解释,说时辰不早了,你们权且在这里静候。
等到李长庚走了,玄奘重新坐回座位。黄风怪重新把素酒斟满:“来,来,趁太白金星还没定下来,咱哥俩多喝几杯。”玄奘皱着眉头呆了一阵,冷不丁问道:“你在灵山脚下时,听过一只偷吃香烛的白毛老鼠精吗?”黄风怪哈哈一笑:“长老有所不知,所有被大能安排离开灵山做事的妖怪,都会背这么一个罪名,不是偷香烛就是偷油。这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日后想保你容易,想惩治也有借口。”
玄奘像听一件新鲜事似的:“这样也可以?”黄风怪叹了口气:“不知是该笑话你还是该羡慕你。算了,喝,喝完咱们的交情就到这里了。”玄奘没吭声,继续喝。
这边李长庚离了黄风洞,观音还在崖头等候。李长庚喜孜孜飘然落地,说“搞定了”。观音又惊又喜,没想到他真把这事办成了。能在启明殿做这么多年工作的老神仙,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观音眼泪汪汪,正要感谢。李长庚摆摆手,说:“咱们先说正事。护教伽蓝那边我已经协调好了,玄奘也安排明白了。眼下只有一桩麻烦:玄奘提了个条件,须得设法保下黄风怪。”观音道:“玄奘?他难道不明白黄风怪是谁的人吗?
还替那怪求情。”
“年轻人嘛,难免意气用事,但有这份冲动也挺难得的。”
“那怪犯的事委实太大,不太好保。再者说,就算咱们不保,难道阿傩也不管吗?”观音问。
“这可不好说。”李长庚一捋白髯,双眉意味深长地抖了抖,观音立刻会意。黄风怪是阿傩的手下不假,但这也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自家的同伴,一种是自家的工具。黄风怪区区一只貂鼠精,恐怕是后者多些,一旦没了用处,很可能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李长庚道:“且不说黄风怪和玄奘的交情有几分真假,为了取经能顺利推进,这个面子得卖。我有个李代桃僵的计策,不过就得劳烦大土亲自跑一趟了。”
观音为难道:“我跑一趟倒没什么,但你想让我把他收归门下?黄风怪和黑熊精不一样,我贸然收下,等于跟阿傩撕破了脸,会牵扯出很多因果。”她现在对太白金星彻底服气,不再打官腔,反而认真地解释起来。
“嘿嘿,你收了黄风怪,自然会惹来阿傩的不满,可要是别人收了呢?”
李长庚从怀里拿出一份方略,说:“我有个想法,咱俩参详一下。”观音展开一读,里面讲玄奘师徒途经黄风岭,先是黄风怪吹伤悟空,掳走唐僧。然后护教伽蓝留了药膏,救治了悟空,指点他们前往小须弥山去找灵吉菩萨,借来定风丹和飞龙宝杖,收走黄风怪。
这套路看着普通,可观音明白,正是如此才显出太白金星的不凡。要知道,这次本是个捅破天的大娄子,居然被遮掩成这么一个平庸到无聊的故事,种种细节圆得严丝合缝,又兼顾了多方利益,且滴水不漏,属实厉害。
唯一的疑惑是……
“灵吉菩萨?那是谁?”观音自已都没听过,西天还有这么一号菩萨。
“咳,灵吉,灵吉,就是另寄嘛。”李长庚嘿嘿一笑,“大土另外寄托一个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