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治疗完毕后,连墨睡在病床上,被子盖到胸口处,脸色苍白。
楼思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毫无生气的连墨,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的情绪。
他记得小时候喜欢过一只漂亮的小奶猫,就抱着回了家,亲妈看到之后,直接在他脸上呼下一巴掌,并把小奶猫丢了出去。第二天上学出门一看,小奶猫就这样冻死在门口。
他对着小猫的尸体落了一滴泪,又被他妈打了一巴掌。
“哭,就知道哭!不过一只畜生,也值得你这样,心肠软成这样,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捂死,免得你长大了要气死我。”
后来他就从不轻易说出喜欢这两个字,至少在母亲面前,从来不会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是楼家唯一的长子,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可所有的宠爱都围在他身边,独独缺了母爱。
他妈是世家小姐出生,年轻时可谓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偏偏和他爸一夜情之后,怀孕十个月都不自知,后来要分娩到了医院才知道自己怀孕了,楼思德就这样出生。
他妈在最爱玩的年纪生下了楼思德,推算着日子得出是楼家的种,联系到了楼父,做了亲子鉴定,两人就这样结婚了。
那时楼家家大业大,两人结婚之后没有感情,也是各玩各的,不说相敬如宾,父母都能回家就算不错了。楼思德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养成了敏感自私,自大狂妄的性子。
一直以来,他认为的都是两个人或者其中一个人没有感情也可以在一起,他爸妈不也是为了他结婚了二十年?更何况,自己喜欢连墨,也愿意和连墨在一起,为何就不行了?
在遇到连墨之前,也有几个床伴,但也都只是玩玩而已,跟他们谈感情,是楼思德最不屑的。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不知道动心是什么,就算每天晚上都有人睡在自己身边,也是跟平常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差不离。
他在一贫如洗的感情世界里,从来都是个弱者。就算他遇上连墨的时候,也只是以为会像以前一样,玩个一两次就换下一个。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三年的每个日夜里,连墨已经变成了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许,他在内心深处,也是渴望着爱的,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
也许,是他抱着连墨时,就像抱着年幼时的那只小奶猫。
也许,是他贪恋怀中的那份温暖,不愿放手。
也许,是他在当初的第一面时就动了心,那微末的感情在三年的每一个月升月落里,逐渐生根发芽,发酵成了长情流动。
起初看上的是连墨的长相,他性格朴直,有一颗赤子之心,看起来木讷寡言,实际上聪明有底线,被楼思德折磨了三年还坚守本心,就算是一只最平凡的石头,也能闪烁明亮。
楼思德要么不动心,一旦动心就认定了那个人。
在他的认知里,伴侣不听话,是可以上手教训的。打老婆,打情人的在他这个圈子里比比皆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对于他身为楼家大少,从小锦衣玉食,颇受宠爱,于是就养成了唯我独尊的强势性格。
可还是有些颓废,他内心也是想这一段感情里也有回应的,他想被连墨喜欢,爱上,他想和连墨在一起。不是没见着连墨的反应,也无法对连墨的反抗忽视到底,可他也没谈过恋爱,从来都是别人顺从他,他已经想着对连墨示好了,偏偏连墨脑子一根筋,好好听话就这么难吗?顺从他有这么难吗?他也不想弄得他浑身是伤啊。
两个男人怎么了,他是楼家独子,未来肯定是要结婚生子的,为了连墨也不和女子结婚了,也不生孩子了,和家里人怎么对抗也已经想好了,他已经为连墨做到这种程度,连墨为什么就一点不明白呢?
可又忍不住丧气地想:待会连墨醒来,我